冰厚三尺非一日之寒,中學華文老師的師資荒問題一直都存在,只不過華社、政治人物和教育官員習慣把華文教育課題的討論集中在華小,導致這個隱憂慘遭忽視,唯恐日後會演變成難以根治的痼疾。
5月杪,我正式放下教鞭,離開了工作30多年的杏壇,此後享受退休生活。藉此談談中學華文班的處境,華文老師所面對的困境及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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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我赴華文科委會議時,總感嘆華文科委主任的臉孔鮮少更換,來來去去皆是同一批人,像我這樣在同一所學校擔任了十多年華文科委主任的老師,比比皆是。實言,我極度期望教育部會派來華文老師,分擔“一所中學一華文老師”的工作壓力,惟到我退休的最後一天,心願始終落空,沒有老師到來接過我的棒子。
幾乎每年的華文科委會議,督學一再提醒老師們記得呈報各校華文班的最新數據,俾向教育部反映中學華文老師師資的真實情況。縱使老師們年年翔實地提供數據,並懇切希望教育部真正為沒有執教華文班的“掛名華文老師”漂白,還回事實真相。然而,上層一直使用著舊數據:中學不缺乏華文老師。我斗膽地問高官一句話:若中學的華文老師已足,師資沒有問題,為何有些州屬的中學仍敲鑼打鼓地找外校的老師教華文班呢?
另一邊廂,有些校方向教育部申請開母語班(POL),便是中學華文老師師資不足的鐵證。提及母語班,我蠻有微言。我教母語班逾15年,母語班“遲開課早結束”已是不成文的規矩,甚至曾經發生過啼笑皆非的事:申請教母語班的老師得接受減薪的條文,首階段是先執教5個月,日後若還有撥款,再繼續教下去。慶幸的,我教母語班到後階段時獲悉時薪打回原形,總算鬆了一口氣。對我而言,教華文班並非完全向“錢”看。
華文科委會議的另一個重點是分配學校舉辦各類比賽,以發掘深深學子各方面的潛能。一般上,分配工作給各校老師不是難事,問題棘手之處在於經費來源,上至教育部,中至州教育局,下至縣教育局,往往出現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窘境。有撥款是反常,沒有撥款是正常得很,比賽的一切費用由舉辦當局去傷透腦筋。
提及“一所中學一華文老師”的課題,這趨勢已在國中蔚為成風,堪稱是教育界的畸形現象。以我為例,全校僅我一位華文老師,執教全部的華文班,班級多出試卷也多,每當會考成績放榜,華文科若影響到學校整體表現,我頓時會成為校方的焦點,得費盡唇舌加以解釋,壓力之大,可想而知。同時,“一所中學一華文老師”之風也不利於學生,一旦老師在產假中或者出席會議,華文班通常會出現學生們苦等老師的局面,這對教的和學的皆是雙輸。
在我國,蘇丹依德利斯教育大學是培訓中學華文老師的搖籃。可是,每一屆的畢業生少得可憐,一個州屬平均獲派不到兩位老師,而有的老師會大材小用地在寄宿中學執教, 這情況像似十個鐵桶六個蓋,蓋來蓋去,始終蓋不完,更甭說能夠解決目前和以後的師資荒。冰厚三尺非一日之寒,中學華文老師的師資荒問題一直都存在,只不過華社、政治人物和教育官員習慣把華文教育課題的討論集中在華小,導致這個隱憂慘遭忽視,唯恐日後會演變成難以根治的痼疾。
捫心自問,中學華文老師真的不好當,華文班的處境開始不妙,困難顯見重重,挑戰也不少。雖然,同道們儼如朵朵傲骨的雪梅,越冷越開花,越戰越勇,矢志在有限的空間自強不息,壯大華文班,惟諸多不利因素帶來重似山的阻力,荊棘滿途。但願梅花不會有一天落得孤芳自賞,自艾自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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