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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4:00pm 02/12/2023

彭敬咏

菜园

告别

农夫

诗人

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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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敬咏|从泥路回到公路(完结篇)

末了,即便是一条下坡的泥路,也会不舍。人生就是在舍弃一些时间来为未来的日子做准备。我常常安慰自己,那些不堪的经历都是犁刀的刮痕,生活的土地往后会变得更加松软。

这个礼拜刚好出游去骑脚车,现在正在机场的候机室等待着前往泰国的班机,过两天就是专栏的截稿日,我正在用着手机写着这篇,我最后一期的专栏;心里满是感慨,最后一篇本应该是最重要的,我却在截稿日的前两天,才去狼狈地匆匆想要完结它。我原想在最后一期把每段文字都雕琢得像诗体一般,给读者来个潇洒的转身。(笑,其实几乎每一篇都是拖到接近截稿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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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从2019年4月的第一篇到2023年12月的最后一篇,快5年的光景,我不知道是我在叙述着我的生活方式,还是我在根据我自己专栏文字里的“我”而生活着。随着专栏的结束,我也安排结束着我全职的务农生涯。当然,这不是故意的,前一个月,我打电话给以前美国道路与桥樑工程公司的老板,他说现在公司缺人,问我能否顶上。我说,我也想,可是我不能出席工程会议。他说,冠病疫情后,每月一期的工程会议都改成网络会议了,所以人不能在公司无妨。之后,我的前同事,现公司的合伙人,在第二天就给了我聘用信,然后开始安排工作给我。于是,我从里正职的身分,突然就变回道路工程师了。我从田里的泥路又走回了公路,似乎有一位魔法师一弹指,把我从每天都在看天空的日子变成了每天看电脑荧幕里天空的日子。

其实我并没有把菜园收了,只是把农人的工作分配给了给股东。我一厢情愿地决定根据专栏的结束日子来结束我身为农人的正职。至少,在心灵上我决定在夕阳的余晖中,把斗笠从头上卸下。

第一次写专栏就像我站在二楼打开一扇窗口,并练习着吉他。经过的读者,或许常常听到的会是笨拙且走调的音乐。在专栏的框框里,我不知我呈现了什么给读者?是一只总是尝试着按按钮,让食物掉下来的白老鼠的生活吗?还是无独有偶,像定格的四格漫画里总是把遇到的囧事变成笑话的老夫子的情操?

跟读者来个匆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只是对读者有时不太负责任的瞎掰,我有点抱歉,希望大家海涵。(说到这里,我不禁要双手举起酒杯)

我将专栏命名为“”,可能很多人没有在意,因为实在是很普通的名字。如果认真想一下,犁其实是很了不起的一种人类发明的工具。我们的祖先怎么会想用刀一般的器具去切割泥土?用犁开始耕作后,人们就可以更快地播下更多的种子了。

我在为专栏命名时,想像着生活这片土地,生活的历练会是一把犁刀,总是会把一些板结的状况改善。

不清楚最后一期专栏最好写些什么,我请教了知名马华作家蔡兴隆学长。结果他提了四个字——东山再起。我一口血快喷了出来,我知道他是在调侃我,意思是我走的一直是下坡路。好吧,我就正在骑行之旅,下坡要开心嘛。

末了,即便是一条下坡的泥路,也会不舍。人生就是在舍弃一些时间来为未来的日子做准备。我常常安慰自己,那些不堪的经历都是犁刀的刮痕,生活的土地往后会变得更加松软。

最后,用这篇文章跟读者来个匆匆告别。匆匆地告别有一个好处,就是会让人来不及感伤,包括我自己。身为半调子,我想用一首诗作为结尾,这首我古灵精怪的小儿命名的小诗:

〈把花收在保险柜〉

将一朵花收在保险柜

枯萎,是浪漫的未来

我们守着的是花语

一朵绽放过

会褪色,也仍是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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