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萊雅(L’Oréal)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自1998年起設立傑出女科學家獎,以此表揚女科學家的成就及對社會的貢獻,並鼓勵更多女性參與科學研究。
馬來西亞自17年前開始角逐這個獎項,十多年間總共有51位女科學家得到總值大約150萬令吉的研究資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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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馬來西亞的3位得獎者來自不同的專業領域,她們是國立大學醫學部副教授艾琳娜阿茲佔博士(Elena Azizan)、博特拉大學理學院副教授仄阿祖拉哈寧博士(Che Azurahanim Che Abdullah),及馬來亞大學生物學研究院高級講師艾嘉博士(Acga Cheng)。
報道:本報 梁慧穎
攝影:L’Oréal提供照片
●艾琳娜阿茲佔博士
艾琳娜阿茲佔主要研究腎上腺引起的高血壓,尤其是原發性高醛固酮症(Primary Aldosteronism),還有腎上腺皮質的細胞命運決定機制(編按:在發育生物學領域,瞭解細胞命運意即瞭解特定細胞如何發育成最終細胞類型)。
“原發性高醛固酮症不像一般高血壓由生活型態引起。目前,10個高血壓病例中約有1個是原發性高醛固酮症,若病情發展至頑固性高血壓(服用3種或3種以上的降血壓藥物,仍無法將血壓控制在目標值),原發性高醛固酮症的比例則佔大約20%。我對原發性高醛固酮症感興趣,因為這是高血壓族群中少有可能會被完全治癒的病因。一般來說,高血壓患者需要終身吃藥,但如果是原發性高醛固酮症,患者可能只需要動一次手術(腎上腺切除術)就可以完全擺脫高血壓。”
艾琳娜對醫學研究的興趣始於中學時期就讀IB課程(IB全名International Baccalaureate,乃一種國際文憑課程),有一次因為要比較防曬霜和防曬乳對抗紫外線的功效,從而點燃她對醫學領域的興趣。
她中學畢業後前往英國留學,先在利茲大學修讀藥理學,再到劍橋大學攻讀博士學位。畢業後她仍留在指導教授莫里斯布朗的團隊裡擔任副研究員直到2013年,之後才加入馬來西亞國立大學(UKM),在這裡展開她的研究生涯。
隨著醫學的進步,原發性高醛固酮症的研究已經進展到基因和分子生物學領域,她想要了解到底是怎樣的基因會引發特定的臨床症狀,從而找出更有效的診斷和治療方法。目前她主要研究醛固酮合成酶(CYP11B2),希望瞭解如果抑制醛固酮合成酶會對腎上腺產生怎樣的影響。
除了原發性高醛固酮症,她與同事共同進行的其他研究都是跟遺傳變異有關,例如脊椎小腦萎縮症(SCA)和系統性紅斑狼瘡(SLE)。
談到科學研究的難關,她說,在馬來西亞做研究不像在發達國家那麼便捷,因為像購買試劑這種事,在發達國家可能一星期就到貨,不像在這裡的話要等上一段日子。此外,在亞洲國家,女研究員還得揹負社會對於媽媽和妻子角色的期待,要找到平衡點就猶如走在鋼索上。
●艾嘉博士
艾嘉的專業是植物遺傳學、植物配種和生物技術。2018年,她獲得美國農業部頒發的布勞格獎。這個獎是以美國農業科學家布勞格的名字命名,布勞格為對抗饑荒作出卓著貢獻,是1970年諾貝爾和平獎的得主。
艾嘉自從10歲第一次看見DNA雙螺旋模型的時候,就開始對科學特別是生物學產生濃厚興趣。她在馬來西亞國立大學完成學業,本科是生物學,博士學位則專攻遺傳學。
身為發展中國家的子民,她瞭解國家在發展農業的同時,還要應對生物多樣性減少及氣候變化的問題是多麼不容易,所以她特別關注糧食安全和營養的課題。目前她的研究圍繞好氧水稻和土壤微生物之間的相互作用,探索更永續和適應能力更強的稻米種植法,以便即使發生氣候變化和水資源短缺的危機,我國稻農仍能渡過難關。
●仄阿祖拉哈寧博士
仄阿祖拉哈寧研究材料科學,特別是納米材料,希望通過納米技術提升衛生、環境和農業。
黑莢病是她的其中一個研究焦點。這種由黴菌引起的病害會摧毀可可樹,她的目標是利用納米技術找出對抗這種病害的方法,比如研發比沙子更小的顆粒來保護可可樹,避免可可樹受到黴菌侵害。
這項研究是她和博特拉大學(UPM)同事還有馬來西亞可可局的團隊一起合作。如果這項研究成功的話,對抗黑莢病就可減少使用殺菌劑,所以相信這是一種相對環保的方法,一方面可保住可可業者的生計,另一方面則確保我們普羅大眾有可口的巧克力吃。
除了農業,她也計劃把納米技術應用於牙科。多年前已有科學家嘗試把納米粒子應用在牙科手術,以及利用納米樹脂來填補蛀牙,所以這是一個值得探索的領域。
女科學家存在玻璃天花板嗎?
玻璃天花板這種隱形障礙在全球普遍存在,科學領域是不是也有玻璃天花板呢?
艾嘉坦言,玻璃天花板確實存在,但不是不能打破。以她來說,“我覺得自己算是幸運的,因為我的專業生涯中,我從來沒有因為我的性別而遇到阻難。可是我知道有些女研究生因為要組織家庭而延遲或中斷學業,這意味女性在成家這方面還是受到社會的制約。這種觀念需要改變,如果越多人敢於挑戰這種固有觀念,未來女科學家的道路將會更加寬敞。”
無論如何,科研工作註定不容易,艾嘉說,即使她們知道做研究的目的是為了打造更好的世界,可是免不了還是會受到苛刻批評,或偶爾感到迷茫和孤獨。要是真的陷入困境,她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熱忱和初心,“只要自己做得開心和有成就感,即使滿足不了別人的期待都無所謂。”
艾琳娜也說,科研這條路不可能暢行無阻,一旦上路了就應該盡情投入,哪怕走著走著好像不是走向自己原來設定的方向。假如遇到經濟困難,她鼓勵女性不要害怕尋求資助,應該把資助視為對未來的一種投資。
此外,從事科研需要有指點明燈的人,她提醒想要投身科學領域的女性,最好能夠找到可以啟發自己,並且願意撥出時間給自己的導師。
“最後但同樣重要的是,當你向別人介紹你的研究時一定要展現最好的自己,因為你不知道那個聽眾會不會是你未來的合作者、研究審查者或評論者。”
說到導師,仄阿祖拉哈寧也認同導師的角色很重要,因為她就是遇到優秀的導師才激發出自己的潛能。也因為如此,她寄望自己不只要在科技上尋求突破,也希望為下一代營造無論男女都感到友善和充滿啟發的科研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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