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力青年】一隻木屐漂起多少羈絆 單人劇《鞋客印記》拋出“半”的思考

一雙木屐，帶出的思考層面很廣

單人劇是個人獨立完成的表演，需要一人分飾多角。除了核心人物爺孫倆，定權也會化身各種人物，在空間、人物及物件之間切換，以詮釋出更復雜多元的精神乃至文化面貌。導演在構思《鞋客印記》劇本時修改再三，誠意滿滿，一雙木屐，帶出的思考層面很廣。

鞋子的本質是保護雙腳，讓人可以走得更遠，從而設立更遠的目的地。從這個思考點出發，定權進而在採訪中拋出一系列問號：人要去哪裡？我從哪裡來？我又是誰？這些哲學家們經常思考的問題未必一定是形而上，也可以是很貼近生活的。定權甚至說：這些問題，就連大門的外籍警衛也會問你。而你的答案又是什麼？

定權也會在演出中嘗試向觀眾拋出“半”的概念。什麼是半？半是半空，或是半滿？它顯然是一體兩面的。答案也是雙向的。劇中那位半桶水的學徒，處於一半的狀態中，爺爺留下的技藝只學了一半，爺爺留下的木屐也丟失了一半。正因為這種不確定性，才觸發了後續一系列故事。劇中也出現了主角於夢裡夢見大水淹了一半身軀的劇情。從這裡開始，夢是旅程，也是現實生活種種困難與挑戰的夢境化。修鞋是一門技藝，匠藝講究傳承，主角在半島上開啟的，關於鞋子的旅程，一半路程由師父帶領，另一半路程終究只能交給自己。

一半幻想、一半真實的藝術加工

過去定權曾在新紀元文化推广部門工作，在工作中學習的同時，他開始探索華人文化的意涵。這部劇顯然也和他自己文化推手的身份有關係。他回到初衷，以鞋為意象，嘗試開始討論一些文化層面的問題。但傳統文化亦有好壞面。提起鞋子悠遠的文化背景，試問三寸金蓮這種審美視角是好是壞？當時被物化的女性纏腳是為了過上更理想的生活，這樣的文化視野，放到現代視角里審視，文化亦有醜陋一面。

根據他的觀察，南洋華人文化其實有來自中國的傳承，與本土色彩兩面。因為地理上的距離，飄洋過海的先人帶上了祖國文化，但一些帶不過來的事物，我們必須融入本地，就地取材，延續文化內涵，就如木屐。木屐是傳承而來的，也是本土製造的。木屐是一個符號，也是一個象徵。同時，鞋子既貼身又唾手可棄。每個人必有一雙鞋，擁有兩雙以上，若只購買卻不常穿上，未免可惜。偏偏這個時代的人已經過度追求物質。劇中那個執意要修補鞋子的客人，珍惜物件，投注情懷，不也代表了一種傳統美德。

這部劇的故事不會太趨向寫實，也不完全按邏輯而行。它沒有太保守的表演形式。屆時，他所呈現的表演，會呈現出一半幻想、一半真實的面貌，加入大量藝術加工。他希望故事可以透過畫面、聲音、想像，傳達信念並融入中華民族的元素，最後由鞋匠和木屐帶出。他總認為鞋匠看人視角很不一樣。無論是工作位子、蹲踞角度，都與眾不同。在爺孫倆的補鞋工作裡，可以看見現代人慣走捷徑，行事浮誇，就像劇中淹水時鞋子全部浮上來一樣，脫離了根本，失去重力。劇中男主透過回想，逐步爬梳自己初心，想起爺爺曾告訴他做人的道理：補鞋，就像人跟人之間的關係，裡邊有一種羈絆，更需要腳踏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