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馬海南飲食因其下南洋、跨文化的生活經驗以及敏銳觸覺,巧妙融合了西洋人的飲食、南島語系飲食、海洋文化以及在地融合,再造了其飲食文化品牌和飲食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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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海南文物館開幕了。飲水思源,發揚海南精神,文物館是展示歷史文化的一種很好方式。經馬來西亞海南聯會常務委員會會議討論,決定以吉隆坡富都路的海南聯會大廈之一樓,籌建作為馬來西亞海南文物館。從徵求贊助人、徵集文物到設計布展,計劃在兩年內完成建設,並於2023年底完成首期布展工作。11月26日,至誠邀得海南省委書記馮飛先生親臨主持開幕。
開幕當天,海南文物館的導覽,一個吸睛處還是在於新馬海南飲食之展示。布展設計的巧思我就不在這裡講述,各位若有興趣,不妨電話預約海南聯會辦事處,親自參訪。於此,我想補充說明的是新馬海南飲食文化的幾個精彩特色。新馬海南飲食因其下南洋、跨文化的生活經驗以及敏銳觸覺,巧妙融合了西洋人的飲食、南島語系飲食、海洋文化以及在地融合,再造了其飲食文化品牌和飲食習俗。
如就新馬海南傳統糕點來說,薏粑、三角餾、lap等,其名稱叫法應多是譯音,不易找到漢文的“正字”。而且其料理都愛用南島食材:以香蕉葉或椰葉圈蒸白糯米。薏粑和三角餾的內饀主要是椰絲和花生。這樣的傳統小吃,你同樣可以在東南亞找到相類似的。為什麼呢?你可以說這些傳統美食是與海南島的黎族等少數民族有關,但亦可從海洋文化來看。
地處中國東南海中之大島,海南島的飲食帶有遼闊海域南島語系飲食文化的共性元素,多元而混雜。這是海南島的海洋文化的具體存在。而這些飲食元素也在漫長歲月中,與從大陸遷海到來的漢人移民飲食相互融合,並注入中華文化儒家思想,小吃的造型和寓意強調團圓、親情和孝道,以致椰絲、蕉葉、蒸糯米、椰葉圈綁飯糰,以及海南“lap”的融合元素在今天所謂的“海南人”,即使是自稱是“漢人”、“華人”的逢年過節祭祀習俗中成為特有的應節美食。由此飲食文化,可窺探海南島本身的海洋性及其民族多元之混雜融合。
其二,海南飲食文化還有其跨國、跨文化的互動和交融。海南人雖言是新馬華人五大幫群之一,惟由於下南洋之初,較晚來、人少、勢弱,也缺乏父輩“家底”的經濟資源當靠山,而好的行業早已給其他籍人佔去了,只得寄人籬下,依附於西方殖民者洋人社會和洋人職場裡打雜(俗稱“打紅毛工”),卻也因此開創出自己的一套飲食品牌,跨文化的開啟了其南洋咖啡、海南面包、西菓蛋糕、中西餐廳的行業,並廣泛被各族人士接受。
“下南洋”的海南人在飲食文化上,展露了其跨文化的融合性風味及再創造的風華。新馬海南料理以跨文化融合見長。不論是煮給西洋人吃,還是為了迎合馬來人的味蕾,都是新馬海南廚師跨文化的飲食再創。如今的海南面是馬來餐館的必有菜單(華人餐廳反而少見),而海南咖啡更是“南洋咖啡”的同義詞,是一種平價普及的大眾飲品,完全跨種族,成了新馬飲食文化的標誌。
而海南咖啡、半生熟雞蛋和牛油咖(攪)椰烤麵包的“海南三寶”更是成了今天我們新馬各籍族人及外來旅客到來皆認可、愛吃、甚至必吃的“全民早餐”。
有意思的是,新馬海南人的早期移民,流動性大,20世紀中期以前多有“回鄉”(海南島)的意識。由於這種“雙向往返”的特性,其“南洋味”也植根在今天中國海南島的語言民俗及飲食文化裡。而且海南咖啡、海南面包,喝下午茶,這原本不是中國“原鄉”的飲食習慣,卻從南洋“反饋”影響了祖籍地海南島。新馬海南飲食文化的的傳承和再創造,投射海南人越洋往返、在地紮根,亦影響中國祖籍地“原鄉”的生命史軌跡。
又,中國海南島友人鄭翔鵬告知,迄今,海南島尤其是文昌的會文等鄉鎮的宴會酒席,通常會有一道咖哩雞。煮法就像我們新馬有湯汁的咖哩雞,只是會把馬玲薯換成芋頭,成了芋頭咖哩雞。
另,文昌的會文和文教等地宴席,還會有一道蒸釀魚鰾。這道傳奇的料理呀,在新馬餐館都快絕跡了,卻在海南人集體記憶中,我母親逢年過節必做的一道富貴菜。而如今的中國海南島,仍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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