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惟誠.當“聖誕快樂”遇上“小拿破崙”

政府如果真的以為這種議題只是“溝通上的誤解”而不去徹查，那麼這個內閣不管你怎麼改組、部長們有多麼幹練，都是徒然的，因為這批“小拿破崙”將持續為你們製造更多麻煩。

聖誕節，除了基督徒，我想大部分國人都會把它視為一個公共假日。當然，不同背景的非基督徒，對這個假日偶爾也有不同的認知。比如，對打工族而言，這是休假、旅遊的良辰吉日，就連咱們的政府機構，上至部長、秘書長，下至公務員，也都傾向選擇這段時間休假；再比如，對商家而言，這段時間所展現的社會氛圍輕鬆、歡樂，所以是催谷買氣的大好時機，不管是送禮、自用，商品圖片只要加上一頂聖誕帽，看起來就非買不可。

所以，儘管聖誕節傳統上是一個宗教節日，但因為大部分國人對它的認識並不是源自於聖經，因此其宗教意味在經過時間和營銷手法的洗禮之後已被淡化。換句話說，如今的聖誕節，在大馬這個多元種族社會中已變成一個普天同慶的節日，在部分地區，有些非基督徒甚至會出席聖誕彌撒，百無禁忌地接受教會祝福。當然，大馬是一個社會情緒相當複雜的國度，所以聖誕節的商業化、普及化，未必代表國人能夠隨心所欲地傳遞“聖誕快樂”的祝福。

因為每年到了這個時候，一句簡單的“聖誕快樂”是能夠掀起千層浪的。遠的不說，上週就有一家連鎖蛋糕店因為“誤解”了伊斯蘭發展局（JAKIM）在2020年12月25日和今年11月1日發佈“用作展示的清真食品不可寫上聖誕快樂”的指示，而禁止店員為顧客在蛋糕上書寫聖誕快樂。在事件發酵後，蛋糕店最終已公開澄清、道歉，伊斯蘭發展局也撤銷了2020年的指令，事情總算趕在聖誕前圓滿解決。

當然，這是一個個案，我們可以說這是多方誤會所導致的。根據伊斯蘭發展局的說法，2020年的指令只限於“用作展示”的食品，並未阻止運營者為買家提供這方面的服務，而這家陷入風波的蛋糕店也是因為指令模糊，再加上清真食品認證過程繁瑣、耗時，為了安全起見，也只能一鍋端，既不展示也不提供服務。這是溝通失誤，就如砂拉越電視臺（TVS）早前鬧出拒絕在“聖誕報佳音”活動上播放聖誕頌曲《聖善夜》的風波那樣，涉及者似乎都無心、無意。

不過話說回來，各州主管伊斯蘭事務的宗教機構其實早在數年就陸續向穆斯林發出禁止參與聖誕節日慶典、穿戴聖誕飾物、使用“聖誕快樂”的伊斯蘭裁決（fatwa），所以從穆斯林的角度來看的話，這個議題並沒有灰色地帶，而各大政府機構也從2019年開始，將官方的聖誕祝賀語改成“Selamat Hari Natal”。既然沒有灰色地帶，那麼按章程辦事即可，顧客要求寫“聖誕快樂”才寫、砂教堂聯合會要換的歌單沒挑戰伊斯蘭裁決就放行，這有什麼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