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羽田機場撞機事故 | 錄音曝光 塔臺準日航降落 疑海保機長聽錯指令釀禍

日航常務執行役員青木紀稱正確認事故原因，他指無法發表評論，但談到“我知道（日航客機）已獲得著陸許可”，又指“我相信（日航客機機長）無法透過目視識別出日本海岸警衛隊飛機的存在。”

運輸安全委員會6人小組自週二晚間11時針對這起事故啟動調查，聚焦2機受損情形及散落跑道上的殘骸，並透過詢問機組員、塔臺管制員等相關人員瞭解情形。

而警視廳也依業務過失致死傷嫌疑對此次事故展開調查，同時於週三前往羽田機場，對發生事故的跑道與燒燬的日航機體進行勘查。

飛機制造商空中巴士公司也表示將派專家組從技術角度協助日本方面調查。

日本放送協會（NHK）和日本新聞網報道，日航客機抵達羽田機場附近時，獲得塔臺許可進入跑道，隨後日航機長與管制員皆重複口述指令，日航機便開始降落，但在進入跑道時卻與當時應該在跑道旁等待起飛的海保機相撞。疑似是因為海保機擅闖跑道才會發生意外。

NHK報道稱，控制塔已指示海上保安廳飛機滑行至跑道前的地點等候。但NHK也引述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海上保安廳官員的話稱，39歲的機長宮本元氣在逃生當下曾回報“已經得到起飛許可”，但塔臺根本沒有允許起飛，疑似機長聽錯指令。

在週三，客機被燒燬的部分仍在停機坪上，可見當時乘客逃脫機會是多麼渺茫。

日航客機機體燒到焦黑

依據週三上午最新拍攝到的空拍畫面，可見客機機身與其中一個引擎早已燒到焦黑，焚燬情況相當嚴重，只剩下機尾、機翼等仍呈現原有機身的白色，其中一側機翼上可見註冊號JA13XJ與日本國旗標誌的紅色圓圈，飛機尾部後方地面上也有明顯滑行痕跡。

現場拍攝到的視頻顯示，客機在著陸後不久，火球從下方噴發並冒出滾滾黑色濃煙，飛機繼續在跑道上滑行，之後停下。而在短短20分鐘內，機上乘客和機組人員全員逃出，包括8名兒童。

從上傳到X平臺的視頻中，可以看到看到乘客從充氣逃生梯滑下，飛機後部正冒著火焰。客機大火在事故發生8個多小時後被撲滅。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對原定飛往石川縣地震災區運送救援物資的5名罹難的海上保安廳隊員表示讚賞。

中央昆士蘭大學航空專家德魯裡告訴法新社，“我無法推測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但人為錯誤可能是一個促成的原因。”

日本幾十年來未發生過嚴重的商業航空事故。

同型號飛機去年10月才傳故障

保安廳機機長現年39歲的宮本元氣，據稱他已擔任機長4年又11個月、總飛行時數更達3641小時。

涉事的龐巴迪DHC8-300定翼機，駐紥在羽田空軍基地，由2009年3月投入使用，從未發生過事故。

《產經新聞》的報導還提到，去年10月曾有與發生事故同型號的海上保安廳飛機出現液壓系統問題，最終在羽田機場緊急迫降，對此，海上保安廳發言人解釋“我們不確定是否是同一架飛機，但毫無疑問，2次事故中的飛機是同型號”。

臨危不慌亂 379人全逃生

日本航空公司客機週二降落羽田機場時，與地面的海上保安廳飛機擦撞起火，日航機上379人全數成功逃生，全靠空服人員緊守崗位，臨危不亂讓所有乘客有序的安全下機，而乘客們在逃生時冷靜配合指示，沒有攜帶手提行李，共同創造了可能致命的飛機事故奇蹟。

據一名乘客事後發文和上載影片，可看到飛機與海保廳飛機擦撞後還在跑道上滑行。

空服員用擴音器指導逃生

他的鏡頭拍到，從機窗看到機翼已起火，機艙內煙霧瀰漫，有些乘客不顧安全守則，來到走道上，或是跪坐在座位四處張望，沒扣安全帶，一名女空服員見狀在機艙維持秩序，由於機上廣播系統失靈，她直接“手持擴音器”高呼：“大家都坐好！”

當時整架飛機已起火，機上廣播系統失靈，空服員即時改用擴音器大聲呼喊，指導乘客逃生。

事發僅有3逃生門能開

日媒報道稱，他們判斷出安全的逃生出口後，分別從3個出口疏散379人。

從與海保機擦撞到全撤，僅花費不到20分鐘。這架飛機的前段和後段各有2個逃生門、中段有4個，總共8個逃生門，事發當時只開啟前段2個門、後段1個門。

一些乘客的手機拍到引擎著火，其他乘客們大喊大叫，機組人員試圖控制情況，隨後煙霧很快就遮住了鏡頭。

17歲的瑞典籍乘客戴比告訴瑞典《晚報》，飛機在跑道上擦撞後，幾分鐘內機艙裡就滿室煙霧。“我們伏臥在地板上。之後，緊急門打開時，我們就趕緊過去。”

戴比形容，“機艙裡的煙霧令人感覺刺痛，那真是一個地獄。下了機後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就跑到空曠處，狀況一片混亂。”

一名從北海道旅行後返程、坐在窗邊的28歲男乘客憶述，事發後立刻向窗外望去，發現飛機正在燃燒，機艙內煙霧瀰漫，視線被遮擋，“感覺就像桑拿房一樣熱，吸氣的時候喉嚨好像被灼燒”。

據多名乘客指出，在事故發生後，機艙內反覆播放“不要擔心，請乘客們冷靜”、“請不要走動，捂住鼻子和嘴”等廣播。

一名乘客告訴NHK，機組人員非常冷靜，告訴乘客留下行李，之後燈熄滅機艙內的溫度也開始升高。這名乘客稱，她當時以為自己無法活著逃出去。

另一名乘客表示，“機上廣播說後面和中間的門不能開，所以大家都從前面的門疏散。”

所有乘客和機組人員都從充氣滑梯滑下，成功脫困。一些乘客告訴媒體，他們直到踩上機坪的草地，才鬆了一口氣。

無人拿行李緊急疏散

現場影像顯示，乘客一一從充氣滑梯滑下，似乎沒有人拿著隨身行李。

安全顧問考克斯大讚日航機組員“非常出色”，展現出“訓練有素”，“影片中沒有人試圖從頭頂置物櫃中拿東西，他們專注在離開飛機”。

乘客機組員合作無間

Interaction Group是設計機上安全說明卡的公司，執行長佛格森表示，能在一場極可能的致命事故里讓所有乘客安全下機，充分說明乘客和機組員的合作無間。

在航空業從事乘客安全教育達28年的佛格森說：“機組員的反應速度驚人，他們的處置令人讚歎。”

佛格森說在日航這起事故里，乘客看到濃煙瀰漫就更願意拋下行李，因為疏散過程若還要取行李整個流程就會拖累，“無論如何，這真的是一項奇蹟”。

乘客以為活不成了

一名乘客事後在社群平臺上發文表示，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有生命危險，“我是45排H號的乘客。巨大撞擊發生後，機翼立刻爆出火焰，只有前艙門可以用，機艙裡瀰漫煙霧，我只拿著手機逃生。

NHK報道，機上有14人受傷。

一名女乘客告訴NHK，在飛機降落後聽到碰的一聲，發現飛機右側轕出現火苗。她說：“飛機內越來越熱。老實說，當時我在想，是活不成了。”

一名帶著幼兒的婦女告訴NHK，她認為飛機正常著陸。但之後聞到煙味，她望向窗外，已經起火了。她說：“我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我要保護我的女兒。”

據《日本經濟新聞》報道，有乘客回顧事故時說：“在著陸的時候，受到了屁股都彈起來的衝擊。千鈞一髮之際得救了，我覺得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蹟。”

據香港01報道，一名賬號名稱僅是“あ”的網民發文，從他上載的影片和相片可見，疑似左側機腹冒出火光以及機艙內部濃煙密佈的影片，還有一張照片可見到他自逃生梯離開機艙後，回看飛機機體正在焚燒燃燒。他在推文寫下“以為就要沒命了”。

據報道，當時機場內鄰近飛機上的旅客也能聽到清楚的爆炸聲響。

綜合中天新聞網報道，機上一名59歲乘客在逃生後受訪指出，最初在降落時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不過當他看到引擎起火時就驚覺不妙，隨後聽到空服員呼籲大家保持冷靜，表示飛機可能發生擦撞事故，現在必須馬上撤離，隨後指示乘客依序下機。

眾人乘坐逃生滑梯降落到地面後，機艙服務員高喊“遠離機身”，據說沒多久機身便傳出巨大爆炸聲，火勢迅速蔓延，機身被大火包圍。從札幌探親後返航的59歲男乘客說：“我感覺只用了大概5分鐘所有人就都逃出來了”。另一名來自埼玉縣的30多歲男乘客稱：“總之當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下機後10分鐘聽到爆炸聲

該名59歲乘客說，當下有聞到煙味，但機上乘客沒有太驚慌，他也說：“既然我們已經降落了，我就想說飛機現在可能不會爆炸，只要大家有秩序地下飛機應該就沒問題。”

28歲的乘客澤田翼表示：“我和大家下飛機後大約10分鐘就聽到爆炸聲。”“我只能說這是一個奇蹟，如果我們遲點的話我們可能就死了。”

38年前520死空難影響深遠

“用血寫的”教科書式安全規則

1985年，日本航空一架客機從東京飛往大阪途中於群馬縣撞山墜毀，造成520人罹難。這是世界單一空難中，死人最多的一次。

英國克蘭菲爾德大學安全與事故調查教授佈雷斯韋特指出，正是因為日航曾在38年前遭遇航空史第二大嚴重空難，導致520人死亡，“日航如今才能成為一家如此安全的航空公司”，“這起事故對日航產生深遠的影響”。

佈雷斯韋特補充說：“當事情出錯時，他們會從如何學習的角度來看待，一切都是改進的機會。”

專家指出，乘客放棄行李，使用逃生滑梯撤離到飛機外等一系列逃生做法，是“教科書般的應對處理”。

日航長期分享“血的教訓”

2005年，日航意識到許多新進員工已淡忘了這場嚴重空難，因此在總部開闢了一個空間，展示失事客機的機體殘骸以及機組人員和乘客的故事。

1985年8月12日，日航一架由東京國際機場飛往大阪國際機場的定期班級墜毀，原因是該飛機在失事7年前發生機尾擦地後，波音人員在機體受損部位的維修方法錯誤，導致機上524人中，僅4人生還的慘劇。

歐洲一家大型航空公司的飛行員說，日航員工都很清楚，現代航空的安全記錄是“用其他人的鮮血寫成的”。每一場事故都會成為教訓，“在整個行業內分享，這樣機組人員都能在工作中做得更好”。

碳纖維機身燃燒慢 有助逃生

週二的事故中是空中巴士A350服役以來全球首次報廢。空巴A350在2015年開始商業營運，被燒燬的客機是於2021年底交貨給日航。空巴發表聲明稱，派遣專家小組赴日本支援調查；法國航空事故調查處也表示將調查團前往調查。

這起事故可能被視為是對以複合碳纖維材料而非傳統鋁合金製造飛機機身的一個關鍵測試用例，空巴A350和波音787是首批由複合碳纖維材料製成的商用飛機。

撲滅難度比鋁合金來得大

有專家分析說，碳纖維這種複合材料燃燒慢，但是撲滅難度比鋁合金來得大。也正因為燃燒慢，也有助於客機上近400名乘客與機組成員在短時間內的成功撤離。

安全顧問考克斯指出，“我們對碳複合材料燃燒特性知之甚少。”他表示：“這是我所見過的最嚴重的碳複合材料飛機火災。但另一方面，機身也保護了乘客免於遭受嚴重火災，他們得以在一段時間內逃生。

雙引擎、雙通道的A350被許多國際長途航空公司使用。據空巴，目前有超過570架A350飛機在運營。

根據日航官網，日航現有16架空客A350-900。日航近期宣佈向空巴訂購了13架A350-1000機型的細節，將其作為“近20年來國際航線的新旗艦”。首架飛機於數週前抵達，執飛羽田機場和紐約肯尼廸機場航線。

中游客：經歷地震又遇撞機
跨年旅遊變逃難

（東京3日綜合電）一架日本航空公司客機週二在東京羽田機場著陸時與日本海上保安廳的飛機發生碰撞，許多旅客遭遇航班延誤。有在日本的中國遊客形容此次旅遊像逃難，他們的行程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突發事件的影響，包括在日本旅遊期間發生的地震，形容2024年的頭兩天真是太魔幻了！

遊客：目睹飛機起火全過程

綜合《星島日報》和羊城晚報·羊城派等媒體報道，東京羽田機場事故現場的華人旅客何韋（化名）描述了當時的驚魂一刻，他在擺渡車（自候機樓到飛機的交通工具）上聽到爆炸聲，目睹了飛機起火的全過程，並感受到了焦糊味；他原本計劃當晚從東京羽田機場飛往加拿大溫哥華，但事故導致他的航班最終延誤2個多小時。

另一名中國遊客李利（化名）則在候機樓內通過電視新聞得知了事故的發生，他原本計劃乘坐的航班正是事故中涉及的前序航班。由於事故影響，李利不得不在機場內排隊3小時完成改簽，最終改簽至次日一早的航班。

受飛機相撞事故影響，來自杭州的章先生（化姓）的航班也被延誤。

“昨天地震，今天飛機失事，怎麼感覺旅行像逃難……”在東京成田機場等待回國的航班時，章先生髮了這樣一條朋友圈，用來形容即將結束的跨年日本遊。

章先生一家是一週前到日本旅遊的，他們選擇自由行，在東京包了車，有個中文導遊做嚮導。章先生在機場辦理登機手續時從當地嚮導以及手機新聞中得知有飛機發生意外。章先生表示，事故當晚當地時間10點，正在候機樓吃完一個漢堡包。“飛機已經延誤了快3個小時了，如果正常起飛的話，我應該都到家了。”

和章先生經歷類似，中國遊客芒果（化名）也是感受到地震，隨後又遇上航班延誤。她稱：“我現在座標東京羽田機場，2024第1天地震，第2天機場飛機起火，一共3天的旅行真是曲折啊！新年兩天真是啥啥都經歷了。”

芒果稱，2024年的頭兩天真是太魔幻了，希望今天能順利平安回國。

客機事故取消約百航班
日航允3個月內機票改期退款

（東京3日綜合電）日航客機週二傍晚降落東京羽田機場後，在跑道上與海上保安廳飛機相撞，客機起火焚燒。羽田機場週三取消約100班航班。日航公佈，如遊客持有於今年3月31日或之前起飛的日航機票，均可免手續費更改機票或退款服務，相關申請可於本月31日之前提出。

日航指，對海上保安廳飛機上的死者表達哀悼，並向家屬致以深切慰問，同時向事故中受影響人士致歉，日航正全力配合調查。

遊客滿意機場應急有序

事故發生後，當地多班航班取消或延誤。香港明報報道，有中國遊客稱原定週三從羽田返港再回深圳上班，現因航班延誤未能上班，但多名遊客均稱當地機場秩序良好，滿意安排。

遊客周先生稱，班機較原定時間延誤約4小時，但他稱等候上機期間有水及wifi，便利店有營業，機場人員亦有效率，辦理登機手續及過關分別只需5分鐘及30分鐘。

遊客陳先生觀察到“好多人睡機場地下”，覺得較平時多人，但理解情況，認為秩序良好，不覺混亂或擠迫。（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