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徵文文案中這樣寫道:有些事物,你敢清楚地述說它,指認它,就已經是“放下”了。
我有話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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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母親因工受傷,左腿髖骨關節處爆裂,經歷公司推託責任拒絕給薪,生理及心理上遭受打擊。為此,手足之間因為醫治與費用上無法達致共識引發鬩牆,後陷入關係冷處理,進入不溝通就沒事的冷戰模式。
然而,受傷的是母親,傷勢並不會因時間自然好轉,花了約3個月就從爆裂到斷裂,醫生建議動手術置換人工髖骨。母親則遲遲不答應動手術,為了讓母親在心理上能獲得更妥善的關護,我每天排除了兩個小時的生活,往來沙登及巴生媽媽的住處,扶助她去洗熱水澡,烹煮晚餐,清理環境衛生等日常料理,長達138天,直到醫生的勸告打動了母親的心,才窺得母親不願意動手術的心意。
醫生勸言中問到,“阿姨,如果你打算今後15年的時間天天都要忍受斷骨的痛,那你選擇不動手術,沒有人可以阻止。你想想,照顧你的人是不是能接受如此長時間的煎熬?到底你不想動手術的原因是什麼?”
母親望向我,眼中淌著淚水,說出自己並不想讓照顧她的孩子更為難,她不知道孩子能不能支付如此龐大的手術費。
我心裡一糾,直接對母親說出她有3個孩子,我是在現場的那個願意照顧她,讓她動手術的孩子。手術費我會承擔下來。至於費用分攤,則看其他手足的決定了。
置換髖骨手術如約進行,非常成功,母親進入療養階段,2023年初還回家與大家過了一個可以站起來走路的新年。過後母親回到療養院完成最後階段的休養,最終平安回家自行生活迄今。母親已能行動自如,惟不能過於操勞。
母親耿耿於懷的是,因她的受傷花掉孩子很多錢。她最不希望見到孩子的互相競爭,然而卻是讓她看見哪個孩子真正在付出的事實。母親受傷,我的付出只是身為孩子的最基本責任,但我不能要求母親的其他孩子和我有同樣的做法與想法。
我唯一對自己的要求就是,說清楚自己在母親從受傷到康復這個事件上的立場、努力、付出以及寬容;內心要應對的是手足的冷對待,從動手術到療養完成的過程,從來沒有現過身的手足,更甭說為手術費及療養院的費用付出一分錢的分擔。
有些事物,就算把它清楚述說、指認,“放下”不一定會發生。然而如果不清楚述說、指認,它會更深地嵌入在記憶的亂葬崗裡。說了以上這些,就是我今年最想放下的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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