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代把它塑造成我們需要的樣子時,它就名正言順的覆蓋了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大馬華語已經被低估了好多年,怎麼還在糾結她的正統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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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詞典,在2年前出版的詞典,在登上新聞後竟成了城中話題,真是始料未及。
說的是由一群語言學者,教授級的語言學者編撰的《馬來西亞華語特有詞語詞典》。
這本收錄了2182條大馬華語獨有的詞彙的詞典,由2名中國籍教授,及1名本地華語教師
編錄,在2年前出版後,很快就賣完第一刷,接著開印第二刷,也一直奇貨可居。據說,購買這本詞典者以旅居大馬的大中華地區人民為最大宗,他們長年在這裡工作生活,這本收錄了用中文字書寫,但外國人卻看不懂字面意義的詞典,成了他們的“老師”,指引他們更快融入大馬華人圈。
3名作者都大有來頭:王曉梅是廈門大學馬來西亞分校中文系主任、湯志祥是深圳大學人文學院中文系漢語言文字學教授、莊曉齡則是馬來亞大學語言暨語言學院講師,相關報道已經見報。在網站、社媒貼文下近千條留言裡,大概可以做一個簡單彙集:近80%網民對詞典是樂見其成、對大馬華語被“正名”是與有榮焉的。
有讚賞肯定自然也有批評否定。“夠力,這次學校老師要頭大了”、“老師說不可以醬寫,詞典卻有這個字,我要聽誰的?”、“這些大馬華語在日常說說就好,怎麼可以用來寫文章”、“難登大雅之堂”、“你要讓全世界看笑話,還是要好好寫中文字?”,諸如此類的批評,看到的是捍衛正統華語的熱血。
一個語文是否正統,還真是說不準的。都說《牛津英語詞典》(The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是英語世界最大、最權威的詞典,是英語詞彙的終極仲裁者,其地位之崇高有如《聖經》,裡面有“不正統”的英文詞彙嗎?
資料顯示,這本詞典收錄了300多個來自中文的詞彙,從小眾學術專業性的nien hao(年號)、Kuoyu(國語);哲學宗教類的wu-wei(無為)與shen(神);音樂戲曲類的pipa(琵琶)與tan(旦);文物藝術類的ting(鼎)與tsao shu(草書);到日常英語如chow mein(炒麵)、kowtow(磕頭)、tea(茶)、mah-jong(麻將)、jiaozi(餃子,2006年)、taikonaut(中國航天員)、wuxia(武俠)、goji(枸杞)等。
套一句湯志祥老師的話:一個詞沒有被詞典收錄?一旦被收錄了,就是被官方認證了,都進了詞典了,就大膽的用吧!
“大馬華語特有的詞彙,已經成了大馬華人的日常話語,肉骨茶、巴剎、椰漿飯、割車、割水割電、男人婆、冬瓜豆腐、陰功,顯現超強的包容性。
“每個字都活靈活現,表現生活的柴米油盬,是大家都願意去說的中文,而這樣的特色中文,讓語言有了感情,有了溫度與身份認同,是從生活而來的語言結晶。”王曉梅這樣評價大馬華語,她看到大馬華語的美,願意用10年去做收集、調查、鑑定、核對的辛苦工作,我們都欠了她一句感謝。
再舉個例了:在網絡文學剛起步的千禧年,它是被文學圈鄙視的,一說到網文,大家都這樣批評:“三俗、二流、一點內涵也沒有”。
20年過去了,中國網文市場規模超過30億人民幣,累計向海外輸出網文作品逾1萬6000餘部,亞洲海外市場訂閱用戶已達1億多人,更與好萊塢電影、日本動漫、韓國電視劇並稱為“世界四大文化現象”。
當時代把它塑造成我們需要的樣子時,它就名正言順的覆蓋了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大馬華語已經被低估了好多年,怎麼還在糾結她的正統性呢?
中國有一篇分析網文經濟的文章,有一段話寫得特別好:只要國力強大,社會先進有影響力,文化能夠展現其獨特、具感染力的魅力,無須大肆宣傳也不必努力推銷,外人就會不請自來。
當學生與孩子都在用中港臺的網絡潮語,我們若不起緊學起來,怎會知道他們說的、寫的“吃瓜、芭比Q、乾飯人、社畜、天菜、姨母笑、配享太廟、尊嘟假嘟、顯眼包、i人e人”到底要表達什麼?
多年前,臺灣作家張曼娟曾寫下這樣的話:有位學生,在敘述母親認真做家務的文章裡這樣寫“我的媽媽是位愛乾淨的媽媽,她總是把家裡打掃得一絲不掛”。
比起計較語言是否正統,能否登大雅之堂,“一絲不掛的媽媽”才更讓老師焦慮,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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