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山王”(Musang King)以核薄、肉綿、味濃而備受國內外消費者青睞,是我國優質的榴槤品種。隨著國際市場的需求持續擴大,吸引了中國、越南、印尼、柬埔寨等多國投產,爭相抓住商機以在龐大的市場中搶佔一席之地。我國既是貓山王原產地,又該如何做好市場定位,才能在激烈的競爭中保持優勢?
報道:本刊特約 楊林宜
攝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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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由於佔據“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包括熱帶氣候、高山種植與森林綠野相依的老齡榴槤樹,以及果農數十年的經驗,都讓我國榴槤種植贏在起跑點上。在原產種植和化學工業領域累積豐富實戰經驗,於2017年轉攻榴槤種植並拓展上下游工業的DSR Taiko集團聯合創始人拿督吳聯波說,“這些條件難以被複制,少一樣,它就不是大馬金牌榴槤——高山老樹貓山王。”
高山老樹貓山王 大自然賦予的寶物
在我國農業局註冊的榴槤品種超過200種,其中貓山王在1993年獲註冊為編號D197的榴槤品種。吳聯波指出,榴槤樹是繁衍數百年甚至千年的叢林樹(Jungle Tree),是一種遺傳變異性非常大的物種,而貓山王正是變異而來的品種,並通過人工接嫁來大量種植。
貓山王主要產自彭亨,被譽為“貓山王之鄉”的勞勿和文冬,位於蒂蒂旺沙(Titiwangsa)山脈縫合帶。這裡有不少樹齡20年以上的榴槤樹,多生長在海拔180米或以上的山地,晝夜溫差較大,為貓山王提供了有利的成長環境。
吳聯波強調,在貓山王的等級中,高山老樹貓山王為上品,其外殼呈褐色,與平地貓山王的青色外殼形成明顯對比;至少含5房果肉,外殼沒有明顯的損傷,如蟲蛀或裂口;果核薄,果肉呈濃郁的金黃色,富有皺褶,口感香甜糯滑。然而貓山王的產量有限,優質的高山老樹貓山王更是稀缺,市場的高需求量為果農提供了發展的機遇,卻也帶來了挑戰。
“目前市場一片混亂,每個榴槤商都說自己的榴槤是高山老樹貓山王,但高山老樹貓山王的產量真的那麼多嗎?中間人賣得落力,消費者又半信半疑,其實在一定的程度上損害了貓山王的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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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老齡榴槤樹,不盲目追求產量
榴槤於2011至2020年國家農糧食品政策(National Agrofood Policy,NAP)中被列為優質水果,又於農糧食品政策2.0(NAP 2.0)中被列為高價值大宗商品(High Value Commodities)。不過,有關政策也闡明瞭對高價值大宗商品的擔憂,因為與主食商品相比,市場對高價值大宗商品的需求可能更為波動,而且生產規模相對小,難以實現自動化生產;同時面臨鄰國的激烈競爭,需要強大的營銷模式才能實現增長。
對此,吳聯波認為,正因為我國榴槤是大自然賦予國人的重要文化遺產,大馬人應把榴槤種植視為“國民事業”共同保護,特別是被視為高檔榴槤的貓山王。
“我們必須保住貓山王的品質,不能因為其他國家的競爭而亂了陣腳,盲目追求產量,不惜用催長催熟的方式來達到高產的目的,這是行不通的,只會掏空珍貴的老樹,迫使原本可能有百年壽命的老樹快速死亡,這樣的想法相當短視。”
他也說,如果我國只專注於原產業,即種植-收穫-買賣,將難以提升我在國際市場的競爭力。“原因很簡單,如果我們僅限於初級生產,即提供原始的材料,卻不參與上至下的產業鏈,包括加工、品牌推廣和市場銷售等環節,為產品增添附加值,提高盈利空間,那麼我們很容易被其他產地如鄰國所取代。”
“論土地,有許多國家比我們廣闊;論產量,比如油棕,我們也很難趕超印尼。不過,我們不是沒有優勢,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精產’。”
產品須有附加價值,物以稀為貴
吳聯波指出,追求高質量、高效率、高附加值的生產過程,將有效地利用和整合資源。通過防控、適時收果和後期處理,有助於建立我國的榴槤品牌,進而有效的推廣市場。他以富士蘋果為例,說明了儘管現在市場上有中國富士蘋果,但日本富士蘋果的市場策略仍堅持“物以稀為貴”,突顯了品質對品牌所產生的獨特魅力。
“我們的貓山王已經是公認的高檔水果。只要我們做好品質認證,強調原產精神(Origin Matters),全面涉足上下游產業,從果園到餐桌面面俱到;下游產品不侷限於土產,如推出榴槤披薩、麵包、冰淇淋、泡芙等,打造大馬榴槤美食品牌,進一步讓我國榴槤處在國際市場的主導地位。這套理念同樣適用於其他農產品。”
吳聯波說,任何改革都需要經歷陣痛,但唯有實現改革才能永續經營。“‘採果賣果’確實是賺取利潤的舒適區,但這樣的模式會使產品失去附加價值,無法激發更廣泛的‘全民參與’經濟活動。多年來在農業領域的經驗告訴我,要實現農產品的永續發展,必須系統化管理和擴展供應鏈。農業是整個經濟的基礎,如果不能認清自己的定位,重質而非量,我們將難以走得更遠。”
為了實現改革目的,引領傳統產業數碼化,DSR集團率先與大馬工業研究公司(SIRIM)旗下子公司SIRIM Tech Venture(STV)合作,制定“DSR貓山王標準”、綜合追蹤系統新技術(MKITS)和智源融合Origin Matters Seamless App(OMSA)等一系列舉措,旨在顛覆產品的認證模式,助力貓山王的生產達到工業化標準。
改革不該單槍匹馬 榴槤是全民事業
“DSR貓山王標準”是確保生產的貓山王質量與真偽的一套標準,包括果園的種植、施肥與土質管理、氣候預測、果實特徵等,幫助園主提前規劃,提高收成。MKITS則通過物聯網(IOT)確保新鮮榴槤、帶殼冷凍榴槤和去殼冷凍榴槤的來源皆可追蹤;而一站式零售與供應管理平臺的OMSA,則追蹤產品源頭、冷凍、庫存、線上線下零售分銷和售後服務,讓消費者全面評估產品質量和來源,提高他們的消費體驗,也強化與國外合作伙伴的聯繫,收集需求與供應量的重要數據。
然而改革之路不該單槍匹馬,吳聯波說,如何說服更多果農往數碼化管理的方向前進,是我國榴槤產業的最大挑戰。“我們需要讓大家認識到這是一個長遠的計劃,只有確保物有所值,才能鞏固消費者對大馬產品的信任,實現‘價高物美、消費者滿意’的多贏的局面。”
為了推動榴槤產業的改革,他鼓勵小果園主實施系統化的果園管理,以提高產量,並通過大馬良好農業規範認證(MyGap),使產品在國內外市場更容易被認可和具競爭力,同時支持環境友好的農業發展,優先採用綜合蟲害控制法,減少農藥使用,降低環境汙染,確保農產品中的農藥殘留在允許水平內,為消費者提供產品安全的保證。同時,不剝削員工福利,重視安全。
“雖然我國榴槤產量佔全球一小部分,但既然已經贏在起跑線上,必須朝著‘重質不重量’和保護榴槤樹的‘定位’前進。面對市場競爭,是挑戰也是機遇,充分利用‘先天’的優勢,搭配科技,有望在榴槤產業取得更大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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