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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am 18/01/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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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

轻生

一起说故事、拍影片!

Pain of Muglan

尼泊尔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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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说故事、拍影片!

Pain of Muglan

尼泊尔移工

【移工自拍片/02】自主拍摄灌溉思田 提升精神饱足与尊严

报道:本刊 白慧琪
《Pain of Muglan》描述只身来马的移工面对生活、工作和家乡经济压力,变得忧郁。(受访者提供)

短片《》(远方的痛)描述只身来马的移工面对生活、工作和家乡经济压力,变得忧郁,甚至想要结束生命。后在朋友开导下,他才融入朋友圈,敞开心扉。

这是本地艺术文化组织GAiA Creatives策划的“一起说故事、拍影片!”计划中,第三阶段的集体创作。根据尼泊尔官方过去的统计,该国输出的移工猝死异乡数量最高的国家是马来西亚。参与计划的尼泊尔移工朋友透过影片呈现只身离乡的心境,希望同乡更好地应对自己的心理与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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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本刊 白慧琪
图:受访者提供

马赫许(Mahesh Oli)是《Pain of Muglan》的编剧,故事标题正是他发想的。“当我们开始制作这个影片,我就想到这个标题了。”他说,“现在很少人用‘muglan’这个词,在尼泊尔我们用‘muglan’来形容去外国工作,远走他乡,所以我想到用这个词。”

马赫许(Mahesh Oli)

发想剧本时,他想到作为来马工作10年的尼伯尔移工,他有很多在异乡生活的经验,而猝死(sudden death)、是尼泊尔移工在马的主要问题。“所以我们制作这个影片,希望给予同乡一些资讯,不要尝试轻生,要想想家乡的亲人,有问题尽管找朋友、家人倾诉。这是我想透过影片传递的讯息。”

2018年12月,尼泊尔驻马大使馆发布数据,单在2017年就有364名尼泊尔人客死大马,2018年达322人。尼泊尔《加德满都邮报》当时以“每天一名尼泊尔客工客死马来西亚”为题撰文报道。他们最主要的死亡原因是轻生,接着是严重疾病、交通意外、工业意外,以及过度饮酒、殴斗等其他原因。

隔年10月,《加德满都邮报》跟进报道新财政年伊始两个月,124名尼泊尔移工客死异乡,最主要在马来西亚和海湾国家,平均一天两人身亡。

尼泊尔移工“猝死”很常见,希望社会多关心移工群体

本地艺术文化组织GAiA Creatives策划的“一起说故事、拍影片!”(Storytelling & Video-making Together!)”计划透过创意手法连结在马的尼泊尔移工。他们让参与者发声诉说自己的故事,进而改变主流媒体叙事里刻板的移工形象。

经过2个阶段的工作坊培训后,参与者在第三阶段集体讨论出要以“精神健康”为主题。最终在专业摄制团队协助下,他们耗费一天拍摄完这部片长12分钟剧情短片《Pain of Muglan》。

《Pain of Muglan》剧照。(受访者提供)

“其实我们没有议程要他们想出很严肃的议题。”策划人之一符幼明说,他们只是引导参与者设想,若要说一件很重要的故事给大众听,那会是什么?他们说起身边很多朋友压力很大,不熟悉马来西亚的文化、语言,又在家乡借钱付中介费才能来马,所以经济负担也很重。他们是这样慢慢导出想制作关于“精神压力”的主题,应该怎么应对处理。

另一位策划人周盈贞(Okui Lala)补充,参与者也有提到“猝死”的议题。根据非政府组织进行中的研究,尼泊尔移工猝死的其中一个原因是轻生。因此当参与者决定在剧情加入尝试轻生桥段时,他们着重讨论那个角色的生死。后来两名比较资深的移工决定安排一名“朋友”劝阻主角,让故事带出更多讯息与反思。

策划团队其实也好奇这些移工朋友在现实生活中是否有相似经验。“他们说有,知道朋友有忧郁的情况后,就会跟他聊天。”

《Pain of Muglan》的全体工作人员除了计划参与者,还有专业摄制团队。(受访者提供)

周盈贞坦言,她也很意外参与者选择诉说这么沉重的主题。问及目标观众,参与者首选是广大的尼泊尔移工以及他们在家乡的亲友,再来也希望给马来西亚观众看看。

在1月5日的线上专访,计划参与者马赫许、拉达和科厦分享身边的经验。他们时常从社交媒体看到在马尼泊尔移工猝死的新闻,也听闻朋友群体中有人尝试轻生。科厦分享,在他们制作这部短片时,其中一名参与者的社群中,就有一名从事保安人员的尼泊尔移工轻生。

马赫许说,希望马来西亚的观众观赏他们的影片,了解尼泊尔移工经历的状况。他说,在异乡会感到寂寞孤单,也希望马来西亚人不要只把他们当作是移工,他们也是人。他解释,尼泊尔移工来到马来西亚并不能马上掌握这里的语言,有些工作他们在家乡也没有从事过,“给我们一点时间去学习这里的语言和词汇,我们就能更加理解。”

剧本与分镜工作坊。坐者左一为符幼明、站者右三为周盈贞。(受访者提供)

拍摄招募困难,移工以为是诈骗

”除了让尼泊尔移工自己发声带出有别于主流社会的视角,也致力让他们掌握新的知识与技能。来到最后阶段的集体创作,周盈贞观察整个过程,觉得既有趣又辛苦。两个人可能已经有不同意见,更何况参与者共有20人,从选择题目开始都有很多不同意见和声音。所幸他们最终也能明白这部短片和平时浏览的TikTok短影音不同,大家在讨论过程中要相互妥协,最终找到平衡。

回顾整个计划,从一开始招募到完成作品也发生许多趣事。周盈贞和符幼明坦言,最初对尼泊尔移工的印象就如一般人,停留在保安人员。他们根本不清楚尼泊尔移工的语言、文化背景,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招募参与者。他们透过公民组织“南北倡议”(North South Initiative,NSI)先了解尼泊尔移工社群的背景再制定计划书,后再透过组织联系不同地方的尼泊尔移工群体,一步步招募参与者。

《Pain of Muglan》拍摄幕后,右二为马赫许,左一为科厦。(受访者提供)

符幼明说,一开始他们曾想过用最传统的方法──派发招募传单。“后来我们觉得不行,因为他们不了解我们要做的东西,只会有更多疑问,他们可能就觉得太麻烦,不想来参加了。”最后,他们是透过NSI联系到身在不同地区且不同种族的尼泊尔社群,再慢慢讲解活动,打动他们。就连后来成为翻译的科厦都说,一开始听到这个计划还以为是什么赚外快的机会。周盈贞也说,有一些移工朋友担心这是诈骗活动。

其实招募过程也让周盈贞与符幼明看到许多移工朋友不一样的考虑因素。符幼明分享,曾有名移工很实际地计算参与活动会涉及的实际费用、活动时间、交通时间等。周盈贞后来了解到,他们来马就是为了拼命赚钱,有时会趁休假日加班,如果抽空去参与活动,就可能失去加班的机会。

有名参与者分享,透过这个活动,尼泊尔人、马来人、华人都能聚在一起。这也让周盈贞与符幼明反思。移工朋友远道而来最先接触的马来西亚人是关卡的移民局官员,日后可能在临检接触警察,日常就是在工作场合中的上司、老板,他们确实很少有机会在异国结识当地人,发展友谊。

《Pain of Muglan》拍摄现场,中为拉达。(受访者提供)

【后记】

“我的工厂规定,主管要学习不同国家的基本语言,例如印尼、马来西亚、缅甸、孟加拉、尼泊尔的语言,才能和员工更好地沟通。”在雪州万宜电子厂工作的拉达分享。

哇,这个举措真的很好啊!

线上采访尼泊尔移工朋友,他们都能说简单的马来语和英语,但多数还是用尼泊尔语发言,再由科厦翻译。我一句尼泊尔语都不会,而采访是要从他们身上得到资讯,所以特别耐心和仔细聆听翻译,也更担心万一写错造成读者对移工的误解就糟了。

换位思考到移工的工作场合,听不懂马来语、英语或华语,该有多无助。不明白指示做错东西,谁都不好受。沟通是双向的,他们在花时间掌握新语言的当儿,像拉达工作的工厂那样,主动掌握各国语言的基本指令,不也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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