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小學時常寫的題目,但卻最為貼切。2005年11月6日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是上天給了我一個重生的機會。
下午兩點半,到外用餐後回來正在看電視節目的我突然感到頭暈,正想進房休息,卻再也站不起來,在不到一分鐘裡健康的我左半身癱瘓了,像是突然失去了左半身,成了一個半死人。當時的我依然神智清醒地向丈夫大喊:“我中風了!快打電話給救傷車。”丈夫想扶起我,但我堅持叫他別動我,因為當時我有孕在身,千萬不能跌倒。
ADVERTISEMENT
在等救傷車的同時,先生用針替我刺破每根手指頭,拼命嘗試擠出血來,這些都是我們從書上讀到的一些中醫常識。我已開始嘔吐。女兒在旁開始不停地哭,我趕忙安慰她,叫她別哭也別怕。
中風!怎麼會是我?我才37歲,肚子還懷著16個星期大的孩子,身邊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我不能死!我不能暈!雖然心裡很害怕,卻只能不停地念:阿彌陀佛。在4個大人的幫助下,我終於上了救傷車。
救傷車的笛聲不斷在耳邊響著,我只企求趕快到醫院。從山上到山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路上吐了好幾次,搞到護士全身都是,我不停地向護士道歉。
人既將死,腦袋就特別活躍,想到女兒剛才害怕的眼神,我知道她一定還在哭。當時的我心想:到了醫院就沒問題了。
送進醫院,見到了丈夫,知道女兒與公公在一起,心裡安定了一些。誰知道送進急救室後,照了掃描,腦溢血,醫生卻說不能做什麼,因為我懷孕,除非拿掉肚子裡的孩子。
這當然不行,孩子已經4個月,只可以觀察看第二天腦會不會停止出血。於是這一生中最漫長的一夜開始了。我整晚看著不停發出“啤!啤!”聲的儀器,心情也不停隨著它起伏不定,只能不停地祈禱:孩子,你要堅強,與媽媽一起努力奮鬥,度過這一關。
護士不停勸我一定要睡覺,我想起日本一名博士做的研究——“水的力量”,一直向著點滴說話:請求葡萄糖水能告訴我腦裡的血停止流,丈夫則不斷地念大悲咒給我聽,整晚進出急救室。依稀記得半夜3點過後,我才迷迷糊糊睡著。
7點45分再次準備推我去掃描。出來後,見到了爸爸,我只說了一句:“爸爸,我很怕!”當時的我,講話已經有點結巴,家人都趕來了,其實我們才結伴旅行。因我回婆家所以分手不到兩天,女兒被妹妹帶回去了。
9點半,腦科醫生來看我,他說恭喜我:血已停止,再觀察後就可以移出急救室到普通病房。但同時也告訴我,腦部破裂處被稱為動靜脈畸形。其實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當時的我們聽得莫名其妙。接著醫生按排我到婦產科處檢查,孩子沒事。我被移到另一處的急救室,聽說是較穩定的病人,那兒進出的病人較多,那一晚是在鄰床的呻吟聲中睡著的。
第三天,換到普通病房,我雖有資格住頭等病房,但也得慢慢等,病人又多又吵,自己動彈不得,背後像有火在燒,發現醫院裡的護士什麼也不會,連基本的移動病人也不會。幸好有先生一直陪伴在旁,幫我翻身。當時的我雖然頭非常痛,但是非常樂觀,心裡一直相信不久就會好起來。
動靜脈畸形是天生的
那幾日我每天期待醫生會帶來好消息,卻是不停地失望。我的動靜脈畸形是天生的。弟弟上網看了些資料,也明白醫生不能做什麼。動靜脈畸形是天生的,而且是個計時炸彈,隨時會再次爆發,再次爆發的幾率每年增加2%。
我雖然傷心,卻很快地接受了事實。醫生給我吃止痛藥及高血壓的藥,腦溢血就這樣沒了下文。兩天後才成功轉到頭等病床,物理治療師終於露面,教了我及丈夫如何從床上移到輪椅的方法,如何坐得穩。我只好接受事實,開始從坐學起。我從床上翻身掉了下來,護士只好讓每天睡在醫院走廊的丈夫進來照顧我,讓我睡在單人房。11天后出院,回家第一晚又從床上掉下,幸運地肚子裡的兒子沒事。從此我的生命改寫,與物理治療結下了不解之緣。
注:一直到今天,我終於瞭解到雖然科技發達,但對人腦的理解依然非常貧乏。萬一不幸地中風或腦部受傷,醫生只能夠通過手術確保腦部不再出血。接下去的一切,就得靠你自己的努力。醫生甚至不能告訴你有沒痊癒的機會。他們也沒有任何藥物讓你腦中損傷的部分復原。無人可以幫助你。這與平時我們的習慣——有病就找醫生,一點都不相同。幸運的話,腦細胞破壞不多,很快就痊癒;不幸運的話,就有一條漫長的道路等著你。
ADVERTISEMENT
热门新闻
百格视频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