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7:10am 23/01/2024

楊善勇.這個馬哈迪，誰也讀不懂

回顧行徑，可見他的所言，有的純屬應景外交語，有的則是戰略佈局。印裔不忠，聽聽不妨，不要認真。

相識，就像海水拍岸，不可能一蹴而成。和一個人交往，也是這樣，隨著時間推前，而不斷加深：理解而諒解，相知而相許。但是，想要讀懂馬哈迪醫生，顯然可不是這樣。

之前在希盟政府任職總檢察長的湯米湯姆斯，曾在回憶錄《我的故事：曠野中的正義》提起記憶中的馬哈迪醫生，也是這麼說：儘管本身曾與這位超級首相單獨會面50次，仍然看不透此人。

湯米眼裡，馬哈迪處世神秘，詭思莫測，難以捉摸。聽起來，似是孔子見了老子的現代版本：“龍，吾不知其何以？龍乘風雲而上九天也！吾所見老子也，其猶龍乎？學識淵深而莫測，志趣高邈而難知；如蛇之隨時屈伸，如龍之應時變化。”

湯米筆下記載：會議上馬哈迪多聽少說。底牌好壞從不輕易亮出，想法亦然。所行每一步，總是深藏不漏的《孫子兵法》：“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翻譯成白話文，意思就是淑女應答的矜持和政客打發的智慧：淑女的“是”，也許是“非”，淑女的“非”，或許為“是”。但是，政客的“是”，往往是“可能”，政客的“可能”，意則是“非”。可是，政客嘛，永不說不。

類似案例，當然還有很多，乃至馬哈迪以反反覆覆稱世。曾在馬來亞大學中文系執教的陳應德博士，援引華社極之不喜的歷史學家邱繼金（Khoo Kay Kim）文章，乾脆定論：首相是一個很難解讀的人。

陳博士繼而補充，想要了解馬哈迪，還得從側面設法，諸如揣摩經典著作的戰略和主張。除了《孫子兵法》，陳應德博士提出馬基雅弗利的《君主論》和再奴汀所著《馬哈迪的另一面》，暗喻馬哈迪的謀略和行為，神出鬼沒。

對他而言，耄耋之齡不是問題，個人健康也不是。上屆大選，戰或不戰，馬哈迪應答，一再反覆：時而要隱，話才說完，轉身則不，戰馬備齊。最終輸完按櫃金，退出鬥士黨；加入土權黨，再搞馬來人大團結。州選之後，甚至再任四州顧問。

回顧行徑，可見他的所言，有的純屬應景外交語，有的則是戰略佈局。印裔不忠，聽聽不妨，不要認真。可惜不論身在曠野，還是回到在野，湯米和我們都來不及及早參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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