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PM管理层发布了捍卫两名作者的声明,并说“该研究已由专家审查”;但行内人士一看就知道大学高层顾左右而言他、反驳理由苍白无力,只把事情越描越黑。
“草船借箭”源于《三国演义》,意指借用他人力量,来达到己方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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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术界,“草船借箭”不是新鲜事;只要“有心”,一叶轻舟横野渡,便能轻轻松松借到一年数十篇论文,然后升教授恭喜发财、名扬海内外。
本栏多篇文章曾讨论“论文挂名”、“剽窃”、“数据造假”等论文增产绝招,另一种“借箭”撇步,则是依赖“掠夺性期刊”(predatory journal)。
在科研学术界,每一篇学术论文正式发表前,都必须通过同侪评审(peer review)一关:同行专家审核内容是否符合国际学术标准,或哪些部分需被修改,这一般耗上数月至几年时间。
但一些由不良商家创立的“掠夺性期刊”,则以“保证刊登”、“快速评审”等手段,吸引学术人员投稿,然后再狠狠敲一笔昂贵“刊登费”(Article Processing Charges),这从数百至数万令吉的都有。
由于正统学术期刊论文审查严格,录取率低,过程耗时、耗力也耗神,某些走捷径的教授就会出钱(由公共科研基金买单),去“购买”这种低素质论文,并在学术界“蔚然成歪风”。
2023年7月,我国高教部终于出手,宣布禁止使用公款支付Hindawi、Frontiers和MDPI出版社的论文刊登费,并把它们的期刊都归类“掠夺性期刊”。虽然这一刀切做法对Frontiers和MDPI某些优质期刊不公平,但多少给学术人员一个严厉警告:小心勿乱发表论文。
但也不是所有教授都听劝。几天前,博大(UPM)两名学术人员因“草船借箭”翻了船,被国内外学者严厉批判。
这一次让我国“扬名海外”的,是其论文一张题为“马来帆船模型(雅加达海事博物馆)”的图。
首先发起攻击的,是一名研究马六甲历史多年的法国历史专家Serge Jardin;他在脸书严厉批评UPM作者胡乱编故事,并指该照片是中国一种福州戎克船(Foochow Pole Junk),不是马来帆船,模型也不在雅加达,而是英国Royal Museums of Greenwich。另一谬误是文内提到的桨帆船(Galleys),其实并非马六甲王朝船舰,而是属于葡萄牙人。
国内学术界瞬间炸开了锅,大力批评作者的做法;多名学者,包括知名科学家、默迪卡奖得主Wan Ramli教授也在一学界社媒支持Jardin看法。
这是继上个月登上“论文极端高产大国”和“撒稿大国”世界十大排行榜后,大马再次发生这种“扬名海外”丑闻;此文只针对这起“翻船”事件,提出个人看法:
(1)以情绪引导学术的族群对立结果:
最近国内某些教授一再公开演说未经学术审核、有关马来海事历史的“研究发现”,这些哗众取宠视频在某些社群社媒平台广受欢迎;该篇备受争议的文章,只是这股热潮的一小部分。这和多年前一些国内遗传学家为捍卫“马来人并非外来者”论述,一再以“马来族群拥有世界第二古老基因”洗脑民众做法同出一辙。2018年8月,人类基因组组织(Human Genome Organization)的代表,Monash University Malaysia人类遗传学教授Maude Phipps,连同牛津大学和UKM知名科学家,在媒体公开驳斥有关荒谬论调,并严正强调:并没有所谓的马来基因、华人基因或印度基因。这些都不是好事,因为每一次这种“以学术之名”荒谬吹嘘的发生,都加剧族群间的对立:一方欣喜若狂,另一方则冷讽热嘲。
(2)低素质的期刊论文发表:
这一次“草船借箭”翻船的另一关键点,是涉事的巴基斯坦期刊《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cademic Research in Business and Social Sciences》的出版社Human Resource Management Academic Research Society,早已被国际学界高度关注的“掠夺性出版物”非官方名单Beall’s List列入黑名单。虽然Beall’s List不一定100%准确,但只要被点名的,大多都存有猫腻。更何况国内多个大学,也早已对这出版社下达禁令(例:UKM在2018年发出的禁令通告)。
截稿时,UPM管理层发布了捍卫两名作者的声明,并说“该研究已由专家审查”;但行内人士一看就知道大学高层顾左右而言他、反驳理由苍白无力,只把事情越描越黑。
对于这种种学界弊病,高教部和学术界有责任监督和谴责任何公开进行这些“以情绪领导科学”和“草船借箭乱发表论述”的种种荒唐,并对肇事者加以严惩,以还学术界一股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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