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龍瑞氣／02】學扎龍頭 唯喜才能堅持

為了報答神醫，龍王答應，“如果你們遇到旱災沒下雨，就起一座海龍王廟來求雨，我就會來降雨。”後來人們就起了廟，還紮了一隻龍來舞龍求雨，便是舞龍的由來。

林明國還說，舞龍分為南龍和北龍。“南龍就是廣東龍，大大隻，沒有那麼多技巧，也沒有比賽，只是一個威勢。”而馬來西亞常見的就是北龍，比較小隻，比賽分有競技龍（自選套路舞龍）和夜光龍。“以前舞龍多數是福州會館的人，之後有舞龍比賽才推廣開來。”

龍頭必須扎作得舉重若輕？

訪問落在1月中旬，距離農曆新年還有3周，工作室裡的幾位師傅都在拼命趕工繪製獅頭。劉輝龍扎龍頭也有10年經驗。前一週他才把舞龍交貨，但手沒閒下來，邊扎龍頭邊接受訪問。

龍頭主要材料是藤芯和竹，龍的嘴、鼻、牙、眉、額、耳、須、腮等都是手工拗出弧度紮起來。單是扎龍頭，快的話三四天，一般要花上一整個星期。除了龍頭，龍尾和龍珠也是手工扎作，紮好後粘上紗紙再上色。“整個都很難。”劉輝龍說不出哪個步驟是輕鬆的，因為龍頭是要舉起來舞，必須做到重量平均，舞起來才平衡。

傳統龍頭比較大，約15、16吋，後來改到14吋。現在根據國際比賽章程，一整條龍長18公尺，龍身直徑13吋，相等於33公分。而且為求輕盈，舉龍的木棍已改為鋁管。

龍頭、龍尾和龍珠靠手工扎作，現代的龍身則有工廠支撐的塑料龍骨替代。塑料龍骨看似籃子，平底面相對貼在一起，鎖上螺絲和鋁管即可。再來是長達十幾公尺的龍被，採用絲印方式一層層印上顏色，最後再把好幾段布拼起來，縫上魔術貼，套在龍骨上。

龍頭越來越小，牙齒越來越尖銳，這是什麼道理？

雖說龍是“九似之物”，但是隨時代演進，舞龍的設計漸漸有了改變。“一是因為顧客要求，”林明國說，“二是比賽規則限定了龍頭的重量，所以就要改革，扎龍頭要按照規定做，不能輕過2.5公斤。”

林明國的工作室收藏了一件古董，是自己第一個研究試扎的龍頭，捨不得丟棄。剛開始怎麼學的？自己摸索囉，借別人的龍頭來參考模仿，“我們會扎獅頭，就用扎獅頭的原理慢慢改良。”他說，如果只有一個人投訴唔靚（不美），他是不會改的；如果很多人都投訴同個部分不好看，那就要改，慢慢改良，久而久之才做出自己的風格。

拿師徒倆製作的龍頭一比，就知道這些年來龍頭形象經歷了巨大變化。林明國的龍頭比較大，鼻、嘴、額的線條都較圓滑、飽滿。劉輝龍扎的龍頭，牙齒又利又長，龍鬚、腮、耳和角都扎得非常立體、尖銳，看起來有高速飛行時的動感。

林明國說，以前的龍只有4種顏色，分別是東方青龍、南方紅龍、北方黑龍和西方白龍，“我們講四海龍王嘛，沒有五海的。”他還說，過去沒什麼人舞紅龍，因為紅龍是火龍，擔心引發火災。“但是現在顧客要什麼顏色就做什麼顏色，現在沒有跟傳統囉。”

目前，林明國的龍頭訂單主要來自馬來西亞，也有少數外國訂單。“中國的龍便宜，馬來西亞的比較貴，但是很多中國的龍是模仿馬來西亞製作的，翻版的。”他說得很有把握，因為馬來西亞的龍頭是全手工扎作而成，中國的有些部分，如龍角是海綿做的，樣貌形態就差了點。

林明國坦言，馬來西亞扎作的龍一條最少要四五千令吉，視材質布料和其他要求，七八千甚至上萬令吉也有。看看，龍頭是全手工扎作而成，有些顧客要求龍鬚尖銳如一把刀，有些想在把龍腮做得圓一點就要拗個圈。加大訂製的龍被，龍鱗要做成一片片楓葉，多一色價錢就多一點。若是夜光龍，所用的顏料不同，價格也不同。

興趣就是喜歡，喜歡沒得解釋

“興趣就是你喜歡囉，沒得解釋的。”問劉輝龍為何喜歡舞龍，為何持續扎作龍頭，他講不出什麼特別經歷，或是什麼傳承精神的大話。他一開始拜林明國為師學習舞獅，後來跟了一位來自新山的教練學習舞龍，四處比賽，對舞龍產生濃厚興趣。

林明國舞獅也扎作獅頭，劉輝龍跟師父入行，掌握基本扎作基礎後開始嘗試扎龍頭。說起第一個龍頭，他記得花了超過一個星期紮成。當時他還不會彩繪，紮好後交由師父上色繪龍，而且過程中師兄給了不少扎作上的意見。

再問林明國，還有年輕人想入行扎作獅頭、龍頭嗎？“做這一行很少。”他說，“不是他（年輕人）不喜歡，而是他的家長……”

林明國舞獅的時候，逢年過節要去別人家舞獅助興。跟著他的幾個徒弟會扎作獅頭和龍頭，從龍頭到龍被、龍尾，要會扎要會畫。“畫要畫得好看，就像化妝師，不能畫成母夜叉。”但一個龍頭可以用好多年啊，工序又多，一年下來不可能大量生產。“所以很多老人家反對子女去學……我們是堅持才能一直做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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