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的是,兩位年輕學者已經開始注意到國家同區域的重要性,所以在著述上,他們雖然是以華人研究為主軸,但卻沒有忘記其後面的空間框架,也就是馬來西亞還有東南亞,甚至遠至中國。
近來本地兩位年輕的學者白偉權和莫家浩同時出版了兩本與南洋馬新歷史文化相關的專書,前者題為《拜別唐山:在馬來半島異域重生》,後者題為《臆造南洋:馬來半島的人鬼神獸》,先拜別原鄉,再到下南洋後的臆造、想象,兩書在標題上有其相互呼應之處。出版社將兩本書以“新南洋史”進行介紹,一時引起學術界的討論,有者謂這兩本著作似乎有去中國化的目的,有者謂“新南洋史”這樣一個概念的提出似乎陳意過高,但如果我們從馬新史學或者學術發展的角度和脈絡去理解的話,這樣的一個論述並非是個全新的內容,其實他們的著作有非常濃厚的戰後五六十年代盛極一時的史話式書寫的特色,可以說是這種書寫傳統的延續,而非創新。兩位年輕學者的著述基本上是多年來在媒體以及報章專欄文章結集而成的出版品,屬於雜文或專欄式的著述,這種呈現手法與史話式著述形式如出一撤。在內容上主要從講故事,談掌故為主,趣味性濃厚,與史話式書寫其實無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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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年輕學者的著作具有兩個特點,這是我們必須要把握的,首先是他們的著述基本上系以東南亞或馬來西亞為大背景,而實際上他們所做的還是華人研究的內容,只不過他們已經注意到國家乃至整個區域歷史對華人研究的作用與影響,在進行華人研究的時候,不能忽略國家和區域的作用。而八十年代以後的華人研究,基本上是完全從華人的角度來進行,比較少把國家和區域的視角納入。可喜的是,兩位年輕學者已經開始注意到國家同區域的重要性,所以在著述上,他們雖然是以華人研究為主軸,但卻沒有忘記其後面的空間框架,也就是馬來西亞還有東南亞,甚至遠至中國。第二個特色就是在內容方面,極為注重一些日常生活或者是習俗,甚至神怪且相對不是傳統史學所關注的課題。探討一些比較細微的“小事”、日常習俗是他們著作的一大特色,這基本上是屬於民間學派的、微觀的歷史或者小歷史的範疇。
這兩本著作之所以引起討論,大概是因為這幾十年,我們已經從許雲樵他們那一代人的所謂的東南亞研究為主軸的方向轉到了七八十年代以後的華人研究為主軸的方向,華人研究可以說成為當今馬新史學界的主流。從1970年代開始到近數十年來,許雲樵的傳統基本上並未缺席,還是在我們的學界裡沉潛。兩位年輕學者的著作只不過是重新回到過往,把過往的這種著述的方式及內容,以當代的詮釋及視角重新來論述整理。
對於這兩位年輕學者的著述,我基本上是樂見其成。他們的著述對馬新華人學術界而言,是一種新的刺激,甚至可以帶動新的風氣。他們的著述非常的在地,無關去中國或是西方中心論,因此無需用這些視角來理解。他們就是兩位長期在經營、整理論述馬新歷史和文化的年輕學人,我想如果我們以學術史的角度比較持平地來觀察這樣的寫作風氣,它應該是值得鼓勵的。
(作者是新紀元大學學院東南亞學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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