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雲起｜香江入南洋專欄：印尼新總統舊作風 與華合作經貿先行

2月14日，全世界最多穆斯林的第三大民主國家進行大選和國會選舉。國會選舉點票需時，總統大選則基本上毫無懸念。現任的國防部長普拉博沃以約六成的票數壓倒性獲勝，他的副手是現任總統之子、年僅37歲的紀伯倫，此組合在政治光譜上既是保守與進步的結合，又是跨越世代的政治聯盟，普拉博沃現時已72歲，算得上是爺爺級的人物。在勝算宣言上，他自稱是現任總統佐科威路線的繼承者，貫徹今年內開始遷都努山達拉的宏願，也會延續對天然資源加工升級“下游化”政策。表面上看來，預料印尼在新總統上任後，大政方針不會有太大改變，對華合作也是以經貿先行。

有別於過去的嚴肅而反體制的老軍人形象，在這次選戰中，普拉博沃塑造了一個新的“跳舞老爺爺”和靄和親長者的卡通形象，這個新形象也可以被視為普拉博沃告別過去的嘗試，讓其獲得部份年輕人的支持。普拉博沃和年輕的紀伯倫合作，同樣有勝於獲得年輕人以及華人的支持，紀伯倫乃父佐科威被視為過去數十年最為也包容華人、少數族裔以及不同宗教信仰的領導人，普拉博沃多次表明他會貫徹佐科威路線，有助於減舒緩他過去的軍事強人形象。

當然，許多華人對普拉博沃都會有所保留，這和普拉博沃軍隊出身以及他在1998年印尼排華的角色不無關係。普拉博沃是印尼“新秩序”締造者、執政長達三十多年的獨裁者蘇哈多的女婿，在1998年印尼排華期間也擔任印尼陸軍特種部隊司令，被視為1998年排華事件的主因與主導者之一，普拉博沃被禁止進入美國長達20年，理由是印尼軍隊對人權的侵犯，直到特朗普時代的2020年才予以鬆綁。

普拉博沃轉向示好

然而時過境遷，今天的普拉博沃也早已轉向，積極地對華人社群及對中國表現友好，似乎對過去已作出深刻的反省。言詞上也改弦易轍，經過長達10年與佐科威的博奕、和解以至合作，這前軍人領袖也把政綱轉向經濟建設以及未來長達20年的遷都大計。佐科威為國家擘劃了未來長達數十年的方針，普拉博沃則是延續佐科威路線不可或缺的承繼人物。

冷戰期間，普拉博沃就參加美國FortBragg軍校，與美國關係密切，普拉博沃親弟也從事能源生意，也在美國外交及能源圈非常活躍，在今次選舉中也為兄長積極助選，但過去的歷史不能代表普拉博沃會一面邊倒親美。在中美劍拔弩張之勢下，普拉博沃相信會採取與中國、美國同時交好的政治方針。在去年新加坡舉行的“香格里拉峰會”上，普拉博沃盛讚中國，認為中國是有悠久歷史的偉大文明國家，也認為中國未來無疑也是一個偉大的文明，也認為在中美鬥爭的當中，折中妥協（compromise）不僅是亞洲解決問題的方式，也是民眾和社會實現繁榮的唯一持久途徑，嘗試站在中、美之間，不選邊站。某程度上，這乃因為意識形態已非最重要的議題，厚植國力，使印尼成為區域大國，同時解決印尼發展“區域失衡”的問題才是當今要務。

普拉博沃要繼承佐科威任內的經貿政策，就註定他會採取與華友好的政策，與美國保持友好但有一定距離。佐科威任內引起西方反彈的政策就數“下游化”產業政策，印尼既掌握了能源、礦物原料的上游，下一部就是進軍產業鏈的中游，培養本國的工業，在佐科威勒令禁止原材料鎳的出口，要求所有出口的鎳都必先要經過印尼國內加工，使得鎳的產值從2015年的31萬億印尼盾上升至510萬億印尼盾，但卻因此受到西方國家的不滿，認為是“經濟民族主義”，歐盟還在世貿組織提告印尼，受美國影響很大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也表態認為“下游化”政策會對印尼財政不利。

料合作皆以經貿利益先行

前年，佐科威出訪美國時，向美國總統拜登就提出要為印尼的鎳加工業爭取電動車電池在美國可獲稅務優惠，但被美國拒絕，普拉博沃要繼承佐科威的的“下游化”政策，對美國和歐盟的經貿摩擦就不會少，預料普拉博沃要保持在中、美、歐三股勢力的之間的獨立地位，任何合作都是以經貿利益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