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强.仪式感，不是仪式错位的理由
最近，很多人问我，学士生以下的毕业典礼，可以披学士袍、戴四方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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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我也曾经蛮矛盾过。几十年前，我幼儿园时的毕业照，确实是头戴四方帽，身披学士袍。这几年，挂在我老家墙上，我3个孩子的幼儿园毕业照，也是这么个打扮。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小孩子嘛，朦朦胧胧的，影响范围又小，所以别太过认真。
直到我硕士毕业的垂布授予典礼上，论文导师非常慎重的告诉我：千万别让你家孩子戴这帽子。传说是还没大学毕业的戴上后会永远毕不了业。实际上是，她们还没到这资格。
过了几年，我博士毕业了，这论文导师还是跟我叮咛着同一句话。而这次，我听到站我斜对面的另一个教授，也跟他的毕业生讲着同一个内容。
戴四方帽，越来越不稀有。现在很多小学，甚至中学都让毕业生们披袍戴帽。我看了一些网络里分享的照片，五味杂陈，心想为何要把高门槛的仪式常态化。
我不知道其他大学教职员们怎么想。不过，若要我描述的话，那就好像是请个辈分低的晚辈去坐上宾的主桌席，不合礼数，也违背学术传统的意义。
当越来越多中小学都这么搞，几年后，中小学毕业的学生不戴四方帽才奇怪。在意义上，把戴四方帽的条件，拉低到一个过程无意外，人人皆可戴的平凡仪式。把象征着一个小中大学，三个求学阶段的圆满，从中划了一刀。
为此，我爬了很多关于这话题的帖，发现赞成的原因，是为了给孩子一个仪式感。这仪式感，是为了给孩子留下回忆。我说，为什么需要这么个仪式感？仪式感的呈现方式有很多，偏偏选择一个传统性质浓厚的四方帽来营造仪式感，那好吗？
据我所知，一些国际学校，好几年前就让中学毕业生披袍戴帽的参加毕业典礼。有个孩子就读国际学校的教授说，她不喜欢这情况，但也不想让她孩子丢脸。那仪式有明显的资本目的，就是想借新奇前卫来招生。后来成了个潮流，大众默许的态度模糊了关于仪式对错的分界线。
我明白，这个年代，主流是平等与自由。但自由都得一个限度，平等也只在于同个层次里。在自由的情况下，不冒犯其他曾经凿壁借光、卧薪尝胆十几年才戴上四方帽的大学毕业生。在平等的情况下，不强求不同辈分或处于不同人生阶段的人做同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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