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威.無人機——新一代戰場惡霸

無人機擁有高度的保密性，幾乎為零的問責制，以及降低了使用武力的門檻，如果再無適當的監督和管理，平民安全必受到巨大威脅。

10多年前，偶然發現兒童玩具商店貨架上多了一款高科技玩具。它貌似遙控直升機，具備垂直升降功能，比傳統的遙控玩具車和飛機更酷炫。不同的是，它擁有至少四個旋翼，比直升機更穩定。更重要的是，它配備攝像鏡頭，續航能力出眾，載荷能力卓越，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攝像鏡頭也更清晰。

靠著低成本、生存能力強、機動性好、使用方便、效率較高等眾多優點，無人機在軍事領域的發展一日千里，並以一個新的名稱——武裝無人機逐漸成為現代戰場的惡霸。隨著人們致力於降低戰爭的代價（包括人命傷亡），無人機一躍成為高效的軍人代替品。例如美國前總統奧巴馬致力於“軍靴不落地”政策，避免捲入另一場阿拉伯戰爭。於是，美國在研發武裝和偵測等多功能的軍事無人機上投放大量資源。

然而，這個最初用於減少人命傷亡的無人機，最終卻成了戰場上的殺人利器。美軍經常用綽號“死神”或“收割者”的MQ-9無人機執行“斬首”任務。2020年1月3日，美軍在伊拉克巴格達國際機場外發動空襲，用這款無人機發射導彈擊斃伊朗伊斯蘭革命衛隊“聖城旅”指揮官蘇萊曼尼，震驚國際社會。

儘管美國軍事能力稱霸全世界，但在無人機研發進程中卻無法甩開競爭對手的糾纏，特別是在性價比方面。據報道，MQ-9無人機每架造價高達3200萬美元，但中國、伊朗、土耳其製造的無人機造價甚至不到美國生產成本的一半，功能也不亞於對手。其中俄羅斯在過去兩年入侵烏克蘭期間，曾多次被指使用伊朗製造的“見證者”（Syahed）無人機攻擊烏克蘭公寓和政府大廈；烏克蘭也從西方盟友獲得造價幾萬元的攻擊無人機，就將俄羅斯位於黑海、價值數千萬的軍艦炸沉。

而在距離我國不遠、長期陷入動盪的緬甸，無人機也成為反政府民族武裝組織的秘密武器。儘管軍政府在軍事實力方面佔盡優勢，並經常出動戰機向這些叛軍老巢發動空襲，但這些組織也使用無人機向緬軍據點投放炸藥，搶在緬軍地面部隊進攻前先掃除其主力。隨著緬甸當局逐漸失去對北方省邦的控制權，無人機再次凸顯其在這場軍事實力不對稱的內戰中起到的關鍵作用。

數十年來，美國和西方盟友一直警惕中東的擁核國家的資產可能落入不法集團手中，但由於核武和導彈技術及資金門檻極高，使得至今這個設想未成現實。而隨著無人機成本低廉和逐漸普及化，無人機已成非政府軍軍火庫的專屬武器。由於這些武裝組織不受監管和法律約束，使得他們一旦向一些設施或目標發動攻擊，後果和造成的損失不堪設想。2019年，也門的胡塞武裝出動多架無人機潛入沙地境內，對沙地阿美石油公司的兩處主要石油設施發起空襲，導致這家石油巨頭損失逾百億，甚至撼動全球原油供應。

無人機的迅速擴散和氾濫已成事實。美國的無人機戰爭、俄羅斯屢屢對烏克蘭基礎設施發動襲擊，以及胡塞武裝近期對紅海商船發動的襲擊表明，無人機擁有高度的保密性，幾乎為零的問責制，以及降低了使用武力的門檻，如果再無適當的監督和管理，平民安全必受到巨大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