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遠來說,還是要進行更多跨種族的學術及文化交流,讓其他族群更瞭解新村的歷史文化和申遺價值,以締造共識和減少爭議。
ADVERTISEMENT
最近新村申遺成為火熱的政治議題。巫青及馬來右翼團體群起反對房地部將新村申遺的建議,一些馬來學者也認為新村涉及馬共黑歷史,所以申遺不合理。
新村的歷史,無疑有深深的冷戰烙印,牽動著我國敏感的種族神經線。在新村申遺議題陷入政治爭議之際,我們可先看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有關村落申遺的先例。
從UNESCO官網上公佈的全球文化遺產名單中可看到,馬來西亞被列入的項目共有四個,其中東馬的姆魯國家公園和京那巴魯國家公園,都屬於自然文化遺產;而霹靂州玲瓏谷的史前人類考古遺蹟,以及馬六甲和檳城喬治市的古城遺蹟,則屬於歷史文化遺產。
縱觀UNESCO有關世界其他國家的歷史文化遺產,尤其是有關村落的部分,絕大多數都是中世紀或更歷史更久遠的遺址,如中國的皖南古村落、日本的白川鄉和五屹山歷史村落、羅馬尼亞的特蘭西瓦尼亞村落等等。
至於有關冷戰的文化遺產,目前還沒出現在UNESCO名單上,但有關二戰和近代的“大屠殺記憶”遺址,則是近年來才開始出現在新設的“記憶遺產”項目裡,其中就包括著名的波蘭奧斯維辛納粹集中營,以及盧旺達的種族大屠殺紀念地。
和我國新村同樣有著冷戰烙印的村落,比較類似的就屬臺灣的眷村。國民黨在中國內戰失利和遷臺後,在臺灣各地設立眷村,安置從外省來的軍人、警察及其他公務員的家眷。對本省人而言,眷村是外來政權人員的聚集地,也是壓制本省人的象徵。近年來臺灣也有學者和政治人物推動眷村申遺的計劃,但因涉及到省籍情結和省籍衝突,加上眷村主要是藍營票倉,掌權的綠營也缺乏推動申遺的動力,目前仍存有政治博弈和各方爭論。
臺灣也有學者提到,許多眷村因為城市化進程和社會變遷,已經失去原本的初始樣貌,所以必須走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道路,將眷村的文化和精神傳承下去。
UNESCO名單中的各國古村落,多集中在特定的地理區域,而我國的數百個新村,散佈在全國各地,有著多元多樣的不同面貌,要劃一來申遺,存有技術上的難題。例如,在吉蘭丹州,就有部分新村是以馬來人或暹羅裔佔大多數,華人反而是少數。另外,有些靠近城市的新村,也隨著城市化的發展進程,早已和城市融為一體,要找出真正的“原生態”新村,肯定不切實際。所以,除了找出摸得著的物質實體,如部分新村的古老“樣板屋”,更重要的是從當地的民俗廟會活動中,開拓更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資源。
近年來來自臺灣的“社區營造”、“地方創生”和“文創產業”的模式,在我國也極為盛行,新村的大型博覽會也進入城市的購物商場和公眾視野中,賣點主要集中在吃喝玩樂和土特產銷售,站在營造旅遊收益的商業角度來說,也無可厚非。但長遠來說,還是要進行更多跨種族的學術及文化交流,讓其他族群更瞭解新村的歷史文化和申遺價值,以締造共識和減少爭議。
有些人以旅遊經濟價值來為新村申遺辯護,但有關冷戰遺緒和種族主權的論爭,肯定會不絕於耳。就讓學術歸學術,政治歸政治吧。
ADVERTISEMENT
热门新闻
百格视频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