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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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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15pm 29/02/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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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

千佛山

皈依

登山有所思/海凡(寄自新加坡)

作者:海凡(寄自新加坡)

離開濟南十一二個年頭後,2007年我重返時停留時間不長,那些遊學日子流連的山水都無法抽空再去。,大明湖,趵突泉……留存在27年前的記憶裡,就像壓在櫃底的暗淡而模糊的老照片。

濟南是山東的省會,南依泰山,北跨黃河,地形南高北低。作為泰山餘脈的千佛山就在南部的丘陵地帶,繁華的市區邊上。當年就像在市郊,285米的高度,林木蔥鬱,空氣澄淨,登高散心它是首選。這一回重訪,它也並未長高,卻已是國家級的風景名勝區,是一處吸引遊客登臨,市民休閒健步的公園,並已售賣入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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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叫千佛山?山裡真有一千尊佛像嗎?

第一種說法,東晉時期,開始自西域傳入濟南。當時,百姓每年都要舉行一種叫“千袱”的儀式,祈求神明庇佑。因為“千袱”與“千佛”諧音,久而久之,人們就把“千袱”叫成了“千佛”。第二種說法是隋文帝楊堅和他母親都篤信佛教,他母親還是濟南歷城人。虔誠的佛教徒在崖壁上刻了很多佛像,還在山腰處建了一座“千佛寺”,於是,就有了“千佛山”這個稱呼。

唐朝貞觀四年,千佛寺改為“興國禪寺”,名稱流傳至今。只是當年廟宇已毀於戰火,今日所見是明朝以及後期重修的建築。它的一對楹聯:“暮鼓晨鐘驚醒世間名利客,經聲佛號喚回苦海夢迷人”,名聞海內外。

千佛山也稱“歷山”,相傳大舜曾在山下耕作,因此又被叫做舜耕山。追溯各種名稱,猶如拾級而上。山不高,卻連接著綿延久遠的歷史。

當年登山還是簡易的土階小徑,去看隋唐年間留下的,掩映在蔓草中的摩崖石刻,石徑狹窄,需得緊靠巖壁,側身而行。如今已是平整寬闊的登山道,一路扶欄石階通頂;還設有索道,方便腿腳不便的遊客上下山。半山松柏叢中,專門鋪設蜿蜒的步行道,提供市民日常運動健身。

信仰已成了一門生意

不只是興國禪寺,摩崖石刻,千佛山原有的秦瓊拴馬槐,齊煙九點坊,黔婁洞等都還在,都維護修建得很好。登山過程,猶發現幾處新建的寺廟如觀音園,彌勒勝苑,還有眾多各類佛教造像:臥佛,十八羅漢等不一而足。遙想當年,高僧尋一處深山幽谷避世隱居,持戒修行,祈求國泰民安。如今的住持盼的卻是人潮湧動,香火鼎盛。進廟宇不僅要隨喜添油,還得另購入門票。這種情況在今日中國十分常見,大雄寶殿,梵音繚繞,信眾魚貫而入,叩拜祈福,求籤解籤,還有專人提供測相占卜,看診售藥;甚至有僧人通過短視頻,直播帶貨賣開光法器。莊嚴典雅的廟宇,飛揚飄逸的僧袍,佛語禪言,盡是商機。一些貪官富豪,為了讓良心過得去睡個好覺,對佛門的捐獻毫不手軟,不怪得寺廟越蓋越多,神佛遍佈名山大川,信仰儼然已成了一門好生意。

如今的千佛山,已是祥雲環繞,萬佛群集了。除了興國禪寺,千佛崖,萬佛洞,觀音園,彌勒勝苑,有如此多的神佛駐此庇佑眾生。

讓我感到困惑的,是在廟宇裡不少見青春的身影,他們拈香跪拜,垂首低眉,喃喃輕語,真不清楚他們心裡是一幅什麼圖景?

回頭想,身邊不少朋友,年輕時也曾憧憬社會主義,甚至為實現理想,劍及履及地奮鬥,備嘗生命的艱辛,到了暮年,選擇了新的——的皈依。也許宗教的魅力就在這裡,它嘗試解決人的終極關懷,人生苦短,是非成敗轉眼空,最終我們將到哪裡去?只是眼前中國這些年輕人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從小到大的社會主義教育,街頭巷尾隨處可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的大幅標語,他們的前景看似明朗確定,為什麼卻需要從神祇那裡尋得力量與慰藉?或許學業,職場,婚戀,以及“向上流動”的希冀,與殘酷社會競爭的衝突,種種壓力造成的焦慮,需要某種形式的救贖。是否他們不願意“”,選擇相信,要給自己一個前進的激勵,如作家餘華所說的“年輕人上香也是一種上進”?

看著他們魚貫進出,我陷入沉思,默默給予祝福。

來濟南這三天都是大熱天,戶外三十二三度,大概遇上所謂的“秋老虎”。一個多小時雖說都在綠蔭裡,登至山頂已是汗透衣衫。山頂還是那道裸露著灰褐岩石的狹長山樑,迤邐整百米。那頭的小亭子以舊時模樣迎接我們,在那兒小歇,頭頂麗日藍天,環山林木蔥蘢,放眼寥廓,八面來風,確實讓人心曠神怡。

在中國土地上行走,一塊青石板,一段石階路,一道橋一座亭子,往往勾連著湮遠的歷史,以及掩藏在卷帙裡的故事。“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思接千載,沉浸在古今同一的情境裡,生命的蒼茫感油然而生。

這塊土地真是太古老了,世世代代的人依憑著它生活,在這裡出生,在這裡入土,生命與它須臾不離。人活動的行跡對自然的介入也深,許多時候甚至就是對自然的再造。然而,不少人心中都還有一個陶淵明: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遙望山下萬丈紅塵,身伴白雲清風,所體驗的,並讓人得以鬆弛的,是簡單,本真,而神秘的,想卸下的正是各種世俗的攪擾煩憂。

德國有個巴伐利亞森林國家公園,刻意為大自然提供自由空間,停止任何人力直接干預,讓大自然自行發展。這種以“讓大自然自然為之”的理念,提供了別樣的和自然共處的思維。

對千佛山,或像千佛山這類景點而言,積澱厚重的歷史即是負擔,也是資源,不可能也不必要恢復成自然景點。但願人力的介入更加審慎,若是無止境地把它當做信仰營銷的依託,那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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