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新加坡福建面、吉隆坡福建面,还是新马肉骨茶,都是争鸣,亦是共生。新马饮食文化有异同,各有创新和变化,我们应该相互欣赏,多交流,相互学习和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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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谈饮食文化,很多时候不只是在谈饮食,而更多是在谈“文化”。饮食反映一个在地文化的传承与演变,而人们对饮食的集体记忆和评论也反映这些人的认知及心态,亦反映一个国民素质的涵养和水平。
就以肉骨茶来说,我的认知,肉骨茶其实就是用肉骨和香药熬煮的茶汤。而茶乃汤药也。肉骨茶的茶汤,最初虽重豉油的良优,是福建和潮州人用香料药材煮肉汤的改良和再创造。但经新马各地的在地演化,其汤色是黑是白、浓浊清淡与否,端视各家有各自的“妙处”和秘方。潮式肉骨茶和福建式肉骨茶的烹煮又与其各自的饮食文化本源有关,各有坚持与喜好。当然这其中也各有参合,是饮食文化的常态,没有什么好争执谁的才是正宗。
但肉骨茶之所以成为“国家”议题,又常与把邻国新加坡当假想敌有关。政客和酸民常会以“很生气”新加坡“抢”了我们的肉骨茶,却不问新加坡是凭什么本事成功打造其“新加坡肉骨茶”品牌的。我们只会说我们的肉骨茶药材味重,才是正宗,“小岛新加坡”只是“白胡椒汤”,没得比。像这样的大马言论,讲多了只能显示我们的无知与傲慢。
新加坡还有一道炒福建面,也是白色的。我曾经写过关于1940年代新闻报道新加坡饮食有“福建三绝”:福建炒面、肉骨茶和福建虾面。想说的是,若你去新加坡点福建炒面,一般也是添加海鲜的炒粉面,端上来,白色的。配上sambal和酸柑汁,好吃。
我现任教于中马的新纪元大学学院,学校食堂煮炒档老板平时爱研发,最近新增了菜单,多了一道“海南米粉”。我这个海南佬听都没有听过,好奇,就问东问西。老板说那是他研发的,就是从新加坡福建炒面的变化,改成炒米粉。炒出来也是白色的,带酸(放了酸柑汁)。但创了这道炒粉又不懂要叫什么,突发奇想就叫海南米粉。食堂老板还说他也有卖新加坡福建面,但他不敢在雪隆地区放这个名。所以在菜单上食堂老板发挥了“文创”,写成“(白)福建面”。太有趣了。我的理解,感觉“大马中原人”在料理上总是对“新加坡”很感冒,就像我们的足球队,输给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输给新加坡的心态那样。
上网找食谱,这样写:“采用黄色的面条和米粉,加入虾仁、花枝、鸡蛋、猪肉、豆芽等食材一起反复翻炒,再淋上猪骨虾汤焖煮一会即可出锅食用。”这道新加坡福建面,其实在海峡对岸的新山也很普遍。应该是从新加坡传入的。好吃的关键,我认为主要是其料理时盖锅焖煮这道工序。但这道(白)福建面在“大马中原”雪隆地区很少见。这里的福建面都是“黑黑”的。
其实都好吃。各有特色。黑白通吃。不管是新加坡福建面、吉隆坡福建面,还是新马肉骨茶,都是争鸣,亦是共生。新马饮食文化有异同,各有创新和变化,我们应该相互欣赏,多交流,相互学习和吸收。
这一点在大马半岛南端的新山就能体现。既有黑黑的福建大禄面,也有白色的新加坡福建炒虾面,随君选择,各有所好。新山人对新加坡的心态就很不一样了。很平常心。不用害怕输给新加坡什么,也不用担心新加坡会抢了什么。虽有竞争,但“新新关系”更多时候是共生同旺的关系。我们应该要超越李光耀与敦马哈迪的年代和思维。大马人,告别马哈迪时代吧!
当然,说起新山饮食,却是很多北部来的大马人很不能恭维的。只能说很多时候是在地口味和饮食习惯的问题。举新山的云吞面为例,份量一般比雪隆地区少,但食阁环境相对比较卫生,座位摆设格局较宽敞,天花板比较高,来吃饭喝茶不用急也不用赶,较自在,舒服。我没有讲有多好吃,却是新山人的集体记忆。新山传统云吞面的叉烧,是刀功一流切得薄薄“染红”的瘦肉(上来雪隆工作了才会懂得怀念),酱拌干捞面条颜色也较浅偏白。其实你不能说它没有味道,懂得加辣的,那是锦上添花的“够辣”。
都是云吞面,南北(甚至东西)大不同。这里面也包括饮食习惯,生活认知,工作生态,处事态度,地域文化的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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