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高級英文中學剛畢業就變成無業遊民,白天在鑿石城伯父的米鋪打雜,黃昏就返回家鄉破舯舡當社團黃昏班的免費輔導員,指點一群沒有機會升中學的少女。母校李校長生怕我“誤入歧途”,在父親的慫恿下,好話一句,男兒志在四方,我無可奈何,只好離鄉背井到300公里外,舉目無親的邊佳蘭四灣島漁鄉(雙溪龍引,Sungai Rengit)育本學校當臨時英文教師,後來逐漸安家落戶,直待了13年成為半個四灣人。
當地漁村都異口同聲說白礁島就是白嶼,距離四灣島大約三十多公里。當年遠眺或鳥瞰島礁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島上上附設燈塔,島礁附件海產特別豐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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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氣晴朗,岳父的兩個捕魚助手海腳沒有出現,恐怕又會錯過漁汐了。如果碰上學校放假或週末,我會毫不猶豫,準備出海協助他。
岳父出生於笨珍縣龜咯山頂,並非馬來西亞公民,性格孤僻自卑,自稱老粗一個。他在家很少開口說話,除非要我替他寫短信向新加坡魚行替他買漁網、繩子以及鉛錘等。
他認為我是一名教師,身材高挑,文質彬彬,氣力不足,何況大海無遮攔,處身在大海作業就是冒險的活動。不過只要他心情好,不暴躁,我就有機會參與他們去體驗一下漁民在波浪洶湧的大海與天搏鬥的精神。
海風習習,涼意沁入心脾,頓時覺得心曠神怡。眼看海鳥低掠高飛,穿過一波又一波的浪花,身臨其境,如此情景,簡直教人難以忘懷!
約莫半個時辰光景,漁船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我們就到白礁島附近停下馬達,開始捕魚,他們撒了掛網後就等候魚群入網,海腳用籠筐釣捕龍蝦,我等閒視之,魚線釣鉤扣上魚餌,將浮子與鉛錘拋向海水裡,屏息靜候魚兒上釣。運氣好的話,就可以釣到石斑、午魚、鯊魚之類。
如果天放晴,岳父就把漁船停泊在岩礁附件,我們涉水帶著工具撿貝殼,或敲牡蠣(蠔);幸運的話,晚餐就有廚房高手的太太,她熟悉我舌尖的口味,常常親手清蒸小龍蝦、蠔仔米線或蠔煎佐餐,也將酸辣燒石斑與蠔煎送給鄰居分享美食佳餚。
離開了四灣島幾十年
1月25日《星洲日報》頭版大標題就是引起爭議的白礁島課題。回想2008年5月23日,國際法庭最後裁決白礁島主權歸屬鄰國新加坡,中岩礁主權判歸馬來西亞。當時大馬與新加坡皆大歡喜,宣佈接受和遵守國際法院的判決。隨後柔佛州蘇丹諭令州政府設立小組上訴國際法庭爭取白礁島的主權。理由是馬來西亞中央政府不瞭解柔佛州政府的人民的需求。
白礁島就是我夢魂縈繞、當地漁民賴於生存的島礁。我不知道當年四灣島的學生(如今大多已是新加坡公民或新加坡永遠居民)如何面對白礁島的主權的爭議。正如蘇東坡所記敘的“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
我也離開四灣島幾十年了,岳父與原配已作古數十年。午夜夢迴,往事歷歷在目,教人不勝噓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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