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逢学校假期与周末前夜,本来就以人潮著称的新山柔佛古庙游神,今年格外热闹,参与人数据称达40万之众,政府也提前增派警力,早早封路,害我自恃经验老道,自告奋勇载国外友人前往观礼,却被堵个措手不及,车停老远,徒步1公里有余,挤穿汹涌人龙赶到行宫,才总算没有把友人的游神初体验搞得太砸。
年十八亮灯、年十九绑轿、年二十出銮、年廿一夜游、廿二回銮,如今的柔佛古庙游神会期可达5天,其中夜游是最高潮,近年透过线上直播,也在不断扩大此项马来西亚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国内外知名度。今年夜游的隔天凌晨,我便飞往潮州参加一年一度的潮州青龙庙会,实地体验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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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名思义,青龙庙会源于潮州市青龙古庙。青龙古庙又名安济庙、安济王庙或安济圣王庙,当地俗称“大老爷宫”。“老爷”是潮汕方言中对于神明的尊称,加上个“大”字成为“大老爷”,则是对于特定地域内、地位最崇之保护神的尊称。似如柔佛古庙主神元天上帝也被新山潮州社群尊为“大老爷”一般,青龙古庙所奉祀的主神安济圣王便是潮州府人口中的“大老爷”,其庙坐落在旧潮州城外的韩江江畔。关于安济圣王的神源说法甚多,其中比较有代表的观点认为青龙古庙源于古代岭南地区的蛇神崇拜;在宋代,青蛇被朝廷敕封“安济”,转化为水神崇拜;再到明末清初,此安济王又被诠释成三国蜀汉永昌太守王伉,并随之在清代屡次修缮、纳入官祭(政府象征性拨款祭祀),历经政权更迭,迄今仍旧在潮州府城人的文化认同中占据重要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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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庙会也有游神,其历史不晚于清朝乾隆三十六年(公元1771年),时人林大川在《韩江记‧青龙王寿诞》一文中写到“一岁三月,安济王寿诞,黄家祠迎神,演戏祝寿……学院临潮岁考,场后出拜客,恰遇神游,人请避道……”属于目前已知最早记录。当时的青龙庙会游神属于官祭,尚在农历三月,惟在光绪年间的《海阳县志》中已载“正月青龙庙安济王会,自元旦后三日,掷珓择吉”,说明清末时的青龙庙会游神已在农历正月举行,具体日期则靠神前掷杯决定。纵观民国时期,也多在农历正月下旬举行。正因如此,潮州也有将青龙庙会称为“重元宵”的说法,“意谓堪与元宵节媲美,而且是元宵节的延续”。这点倒于新山人所谓“过完游神才算过完年”的想法异曲同工。
游神为什么被称作“营老爷”?
潮汕方言中,像游神这种神明巡境活动,被称作“营老爷”,“营”字在潮语中为“游行”、“周游”之意,新山人会将柔佛古庙游神以潮语发音称作“营老爷”,其渊源便在于此。纵观农历正月,潮州一带的村镇乡厝,到处都在营各自的老爷,青龙古庙营大老爷虽然是期间最为盛大的,也不过是其中之一,却是唯一能在市中心办的游神。
虽然缺乏直接史料依据,但从文化考察的角度出发,潮汕地区的营老爷民俗,与柔佛古庙游神之间,确实具备一定程度上的地域文化纽带关系,但有趣的是两者在21世纪之后所建立的更深刻之联结。历经漫长的停办后,2011年,潮州开始发出复兴青龙庙会的呼声;2012年,柔佛古庙游神被列入马来西亚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隔海激励了青龙庙会复办的进程,2014年,潮州青龙庙会举行并首次恢复大巡游,2019年受疫情限制,巡游改在青龙古庙周边进行,2020及2021年又因疫情被迫停办,时至2023年终于再复办,今年更是盛大举办。
今年的我,随着营大老爷队伍走在潮州府城街道上,路边围栏内是满满的围观群众,不像新山那样与游神队伍融为一体;比起新山的摇滚,潮州神轿上的老爷夫人被抬得四平八稳,惟表演队伍却与围观群众充满互动,舞狮像花猫般任人尽情磨蹭,英歌舞会应群众要求特别来到跟前加演。徒步4.5公里,我看到了和而不同的力量是如何在各自的土地上包容且迸发,这种比较下的冲击和美感,或许正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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