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雲起 | 香江入南洋專欄/印尼遷都落實“區域平衡” 一帶一路對接海上基建

今年除了是印尼大選和國會選舉，更是印尼正式啟動遷都過程的第一年，對印尼可謂是開基立運的一年，上承佐科威十年執政，下開新時代，預料印尼的初步遷都將在八月完成，命名為“努山塔拉”（Nusantara）。即使距離新都在實際政治與政府活動全面取代舊都雅加達仍有一段時間，但此遷都計劃無疑體現了印尼謀求成為海洋大國的願景。

中國對印尼的新都以及“全球海洋支點”計劃都表達支持，推動“一帶一路”與印尼的“全球海洋支點”對接，去年印尼海洋與投資統籌部長盧胡特便指出印尼會獲得中國專家團體在設計和管理新首都上的支持，成為印尼和中國合作的一個重要支點。

從字源學來看，“努山塔拉”（Nusantara）是源自古爪哇語nusa（島嶼）+antara（以外）的組合詞，也就是“群島之外”（爪哇以外），在當代印尼語就是“群島”的意思，但這種說法僅限於印尼，在馬來西亞等地的理解都有偏差，但離不開“群島”這種說法。近年，菲利浦．鮑靈（PhilipBowring）其著作《風之帝國》則提出另一種有趣說法。鮑靈認為“努山塔拉”即是梵文裡的“努山塔里亞”（Nusantaria），以臺灣的蘭嶼為起點，從巴士海峽延伸三千多公里，東南至班達群島，南至帝汶島，西南至蘇門答臘北方的群島，意思就是“島域”，把整個“東南亞群島”都包括在內了。

“區域海洋大國”願景

新都的地名錶達了印尼成為“區域海洋大國”的願景，強調印尼“群島國家”的本質，而不是“爪哇中心”的國家，印尼首都雅加達所在的爪哇島佔印尼面積的7%左右，卻住了約一億五千萬人口，佔印尼全國人口的一半左右，在印尼建國之初，爪哇語的使用人口比起現在的印尼語還多，在中世紀時期更有著強盛的帝國“滿者伯夷”的光輝歷史，滿者伯夷帝國以爪哇為中心，影響力擴及目前印尼的大部分，甚至能掌握馬來半島的多數地方，可謂是現代印尼的雛形。

然而從上述的數據和歷史亦可見，印尼具有嚴重的發展不平衡問題，大量的人口和資源都傾注在面積只佔7%的爪哇島，使得印尼的發展區域不平衡，也會助長地域歧視、地域優越感的抬頭，在印尼的話，不同島嶼與聚居民眾所沿用的語言更是一個區分族群的利器，稍有不慎，就會演變成複雜的族群衝突。

因此，具有遠見的領導人都會考慮推動印尼發展的“區域再平衡”，一是要加強印尼國內的交通；二是使印尼的經濟分散發展，錯落在諸島之上。前者在佐科威年代就具體凝結為「全球海洋支點”和“海上高速公路”2大基建項目，後者，在尤多約諾“巽他海峽大橋”等方案，連接第一大島蘇門答臘與爪哇島，使爪哇島的發展幅射到鄰近的蘇門答臘。最終佐科威時代與將開展的普拉博沃時代，則將方案定位在一海之隔的“加里曼丹島”，將首都設在東加里曼丹，這個方案無疑更加激進，也更具創造性。

中國對接全球海洋支點

遷都在發展中的新興國家當中是一個值得考慮的方案，實現區域發展的再平衡，使國家重新再搏結凝聚，形成“多核心”的格局，有助於消弭區域發展差異帶來的內部矛盾，使各區域人民發展的獲得感提高，就正如巴西在為了加速內陸的開發，在1950年代將首都從當時的里約熱內盧遷至巴西利亞；又例如韓國在盧武鉉就計劃興建新都市取代首爾，成為韓國實質上的行政首都，並於其後以朝鮮世宗命名，實際上變成“雙首都模式”；同樣在東南亞的緬甸則在2006年將首都由西南沿海的仰光遷至中部的奈比多，加強對中北部的控制，可見遷都作為“區域發展再平衡”的首都極為普遍，只是方法不同，取得的成敗也有差異。甚至在我們馬來西亞，也於2003年始陸續把不同的核心行政機關辦公地搬到布城（Putrajaya），即便吉隆坡依然是我們的憲政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