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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4:00pm 18/03/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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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

史皓元

方言消失

方言保存

古代汉语学家

双语制

守护方言

语言共存

語言學家史皓元/大學修了一門漢語史 對古代漢語更著迷

报道:本刊 梁馨元 摄影:本报 辛柄耀

說起這句:“我們不應該害怕。”

語言經過統一,必然有其意義——民族團結、高效溝通,但統一語言的背後,必然也有一種或多種語言正歷經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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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學中文學院教授、美國羅格斯——新澤西州立大學亞洲語言文化系終身教授史皓元,專研漢語史、漢語方言學、方言地理學等專業。他說,自己大二才真正學習中文,後來卻陸續出版了《漢語方言分區的理論與實踐》《江淮官話與吳語邊界的方言地理學研究》《漢語與漢藏語研究:方言、音韻與文獻》等著作。

漢語方言這門知識體系龐大,分支理論艱深晦澀的學科,就連一些以中文為母語的中文系學生也退避三舍;史皓元何以進入,又如何開闢他的知識疆域?

報道:本刊 梁馨元
攝影:本報 辛柄耀

此刻,我們能聽懂、讀懂彼此的話語,是因為我們使用的語言經過統一。曾經,每個部落與地區都有自己專屬且獨特的語言,那是方言;當一個地區的語言統一,大家都聽明白了,便也意味著有語言正在消亡。

史皓元認為,“在地域遼闊,民族眾多的國家,若是出現一種大家都認同的語言是好事,減少誤會之餘,也能更高效溝通。”
好比在辛亥革命之後,中華民國開始系統性地推廣國語。1949年之後,我們今天提到的“普通話”才正式被易名,意思是普遍、共同,也就是人人都能聽得懂。

若是放在本地語境下,試想想剛過去的農曆新年,隨父母回鄉與親戚相聚,舅舅小叔東一句潮州話,西一句客家話,你是一問一聽三不知。這時你會不會心想,拜託,能不能和我說華語就好?

但語言本就百花齊放。我們說中文,然而方言與統一語言是否可能共存?“有些地方在推廣普通話的過程中,使用較為強勢的手段,也相等於把地方方言壓抑了,這是我認為遺憾的地方。”史皓元說。

“但已經來不及了。好比臺灣在二戰至1980年代末期推行國語政策,學生來到學校只能使用國語;文化語言隨之陸續變成國語,以至於方言與書面語的關係脫離得更遠。”他說。

可能我們無法想像,傳統時期原來的書面語都是用當地方言來朗誦,反而在口頭交流上人們使用官話。“做官的人最初在家鄉學習古代漢語,用家鄉話朗誦,但這些傳統都已經斷絕,只剩下普通話,這是我覺得很遺憾的事情。”史皓元接著說。

1980年至2000年代的馬來西亞,也掀起了一陣“多講華語,少講方言”的風潮。在這場運動之下,多家華小、華文獨中規定學生在校禁止說漢語方言,違規者可能被記名或罰款。

“我們推廣中文,不是要把方言消滅,更不是要把它壓倒。有沒有可能達到一種雙語制的理想狀態?”史皓元提出這樣的想法。

史皓元(中)在新紀元大學學院主辦的世界華文教育論壇中以《探討標準漢語發音的演進,由“入聲”談起:“入聲”是什麼?它後來到哪兒去了?》探究“入聲”的源頭。
用整個暑假  找尋一所附有中文專業的大學

進大學之前,史皓元早已確定自己的升學方向——那必須得是一所附有中文專業的大學。暑假期間,同為教授的父親有了空餘時間,“他說,我們暑假露營上去,你可以一個學校一個學校地去看。”

這是他們的父子情誼,途經森林瀑布、山峰溪流,“我們就這樣從加州南部一直往北走,經過舊金山看了伯克利分校,又到了西雅圖的華盛頓大學。”他回憶起說。

“我們看的是學中文的習俗和環境,在華盛頓大學剛好遇到一位研究漢語非常有名的教授,他就是羅傑瑞(Jerry Norman)。”

史皓元在加州長大,記憶裡雖然能見到華人,但數量沒有後來多。偶爾一家人去唐人街吃飯,對中國人、中文總會留下一些印象。“小時候我聽華人說話,雖然完全聽不懂,但總覺得中文的聲調很有意思。”

1978年,有一位從隔壁州來的老師,我還記得他姓吳,從北京來美國的。每週他都要開很長的路程,就為教兩天課。”就在大學二年級,史皓元才第一次真正聽到中文的聲音。
漢語挑戰不大 轉戰古文

“我想挑戰古文。”現代漢語對他的挑戰似乎不大,“而且語言與歷史有關係,比如六朝時期小說的語言和先秦已經有差別,敘述文也是帶有口語色彩的,這些都是吸引我的地方。”

後來,史皓元轉學到華盛頓大學,東亞語言文學系與中國接洽開創了第一支從美國到中國的遊學團,那是1979年的秋天。“一批17個學生,我是唯一一個只學了兩年多漢語的學生。可能一開始我就特別注重發音,他們被我的發音給騙了吧!”史皓元笑著說。

從他口中說出一口標準的中文,語音嫻熟流暢;要是不見其身,很難想像說話者的母語不是中文。

到過北大、臺大等校園研習漢語,但修的多是文學、現代漢語等課,唯獨少了語言學。後來史皓元回到華盛頓大學申請研究生,修了一門漢語史的課,就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對古代漢語更為著迷。

研究生期間,他鑽研六朝文學,碩士論文就寫《六朝志怪小說》,還把整本《搜神後記》翻譯成英文,邊研究版本問題。
“過程中最感興趣的又回到六朝文學的語言本身,還有語言的歷史,就去修羅傑瑞的漢語史。當時,主要的課本是王力的《漢語史稿》,描述各個時代的語法如何轉變,比如從古代漢語到近代漢語的演變。”

他們探討的是方言的現象,簡單而言就是“我們為什麼會這樣說話”。古今語法有別,“比如我們現在知道的第三個人稱代詞只有官話方言才有;唐朝之前人稱代詞是什麼?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代詞? 歷史事件與語言現象相關,吸引我進一步研究音韻學。”

除了中國,後來史皓元想繼續學漢語,就報讀了史丹佛中心在臺大的課程,也順勢留在臺大中文系上課,逐漸發現自己對古代漢語更為著迷。
方言與統一語言的共存

語言統一的其中一個意義,自然脫離不了民族團結。強勢的統一背後,會否帶著“畏懼”的心理暗示?要是對方言產生了畏懼之心,又是懼怕它的什麼?

“方言與各地的地方意識相關,倘若巧妙且開明地處理,應該不是一個大問題。”他說。

然而,“如今在上海已經很少能聽到上海話;方言逐漸變得弱勢,也造成願意學習的人減少。”但他說,有一個地方在推廣普通話與保留方言雙方面都做得很好,那就是香港。1997年開始,香港小孩在中小學一定要學普通話,但沒有強制老師用普通話授課,也沒有規定學生在校園內不能說粵語。

二十幾年過去了,史皓元在港大教課。課室裡,似乎粵語與普通話的聲音都能聽見——“他們能說,也能聽普通話,需要的時候也會用來閱讀。但他們喜歡說廣東話,溝通的語言還是粵語,那是他們感到親切的語言。”

這即是史皓元理想中的雙語制狀態——“但很難做到,這必須是巧合,歷史方面一國兩制的巧合。”

於馬來西亞華人博物館,文史工作者林家豪(右)為史皓元介紹本土華人地方歷史。
語言 人與人相遇的方式

某年暑假,史皓元到了內蒙古烏魯木齊北邊的小地方做漢語方言調查。“一個朋友開車載著我,我們一路上聊了很多,我也和他的父母聊,就一邊做著方言筆記。”語言、地方口音就像流水,它會流動也會滲透——“後來回到港大,認識了一個佛教研究學院的老師。對方一開口,我就問他,你是不是來自內蒙古?”他笑說。

如今,他能辨識的漢語方言大概超過10種:“熟悉的,聽到都會有感覺。”語言,也是人與人相遇的一種方式。

3.4. 文史地理學者白偉權(圖4右一)帶領史浩元遊覽華人義山,併為其介紹華人義山由來與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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