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睿智,在前人或前輩收藏家的觀念中,“曾經我眼,即為我有”的胸襟是非常崇高的修養。君不見,從前的藏畫印文中不乏類似“某某寓目”,或是“某某經眼”的收藏章,意即我看過了,欣賞過了,算是曾經擁有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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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逾4年未聚首的好友直心豎三桑突然WA說他人在龍坡,欲將疫情前偽光頭囑咐他代求檳榔嶼知名畫家沈瑞山學兄刻制的閒章“大吉祥”,物歸原主。獲悉此事,偽光頭甚為訝異,因為完全忘卻有這麼一回事,是完全沒有印象那種,非常糟糕!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學嚇人啲,不負責任的喟嘆一句:千錯萬錯,都是注射疫苗的錯,呵呵!
後來想想,興許是那個時候,好朋友正巧向沈老師習畫,故有如是因緣,真系唔該曬!
大疫之前,這位老友亦曾拜託吾人替他重裱兩張老舊的書畫:一張是早年曾寓居檳榔嶼的松年長老“用手指”寫在虎皮宣上的中堂“如意”,另一張則為香江嶺南才女張紉詩女史饋贈仇文馨女士的牡丹花條幅。查實,這兩張約莫有六十多年曆史的書畫作品,雖然年代有點久遠,但是品相還算不錯的;前者因紙張脆化問題,局部呈現少許細微的裂損痕跡,整體而言,卻是不妨礙視覺美感的,更何況是張紉詩那張文雅清貴的牡丹花簡直是品相完好。它們,除了因年代關係留下舊紙泛黃的歲月痕跡,根本不需要重裱處理。書畫的收藏,最好能保留原作原裱狀態。因此偽光頭只好拜託裝裱的好友,為之加託一張厚厚的裱背紙,爾後再給鏡框店入框即可。
好事多磨,友人委託我替他處理的這兩張舊書畫,經過三番幾次,一直沒辦法順利完璧歸趙。既然好友這次約我碰面,正是一個物歸原主的好時機,總算是功德圓滿完成了任務。
古人睿智,在前人或前輩收藏家的觀念中,“曾經我眼,即為我有”的胸襟確實是一種非常崇高的修養。君不見,從前的藏畫印文中不乏類似“某某寓目”,或是“某某經眼”的收藏章,意即我看過了,欣賞過了,即便算是曾經擁有過了。多好啊!又何必去佔有它呢?!
衰衰底的偽光頭就是由於修為欠缺,修養不到家,曾經“睺住”友人託他重裱的張紉詩牡丹花,三番四次,使盡三寸不爛之舌,想方設法,遊說朋友割愛允我收藏,結果屢試屢敗,碰了釘子,哈哈。
舉凡舉凡熟悉董橋先生文章的讀者皆曉得,早在60年代中期,甫從大學畢業、成家,並且為謀生而於數地奔波的董先生,最後終於在香港落腳謀事,他父親的詩壇好友張宜(字紉詩)女史,便是父執前輩,後來也成為教導他舊詩詞的老師之一。
被譽為嶺南才女的張紉詩,舊詩造詣頗深,同時也寫得一手好字,尤以擅長畫牡丹花為著。早年她曾挾藝南來,於南洋一帶舉辦書畫展覽,亦與本地詩人墨客結交為友。據聞,張紉詩逗留在檳榔嶼期間,還在香港著名篆刻家盧鼎公先生的引薦下,曾在韓江中學教過短時期的書,留下了她的人文蹤跡。
吾友珍藏的這張牡丹花,畫得極之高雅,文氣瀰漫,讓人一見就莫名喜歡它……原來這是庇能早年一位頗有文化造詣的老輩文化人仇文馨女史舊藏。張紉詩《牡丹》作品上題有她的自作詩:自起樓臺晚照中,羅衫倚遍一閒風;應收翡翠重評價,未有珊瑚不羨紅。天寶年間春尚在,清平調裡意曾通;萬家燈席圍歌宴,花到香時月正東。
這畫另有一落款、題識:“錫培、文馨賢伉儷雅賞:已亥(1959年)仲夏二十四日,紫羅蘭席中,聆聽文馨夫人雅論、心儀持贈於檳城,張宜、紉詩補識。”
畫好詩佳,難得如斯墨緣,豈不教人為之心動哉?!這麼一想,閣下就會明白,為啥偽光頭佬會“睺住佢”嘅啦。
另一方面,原來在更早的時候,吾友亦曾贈我從仇文馨女史後人手上買到的許多珍貴藏品,譬如:一沓陳年的民國舊剪報,還有一堆的民國舊書刊,好讓不學無術的偽光頭沾一沾舊時月色的微茫、氣息,效仿我尊敬景仰的董先生,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胸有墨水的文化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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