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kutani 蔬上书舖 | 不只是一家书店
郑俊鸿与谢珮珊满腔热血投入“Bukutani蔬上书舖”的开业与营运，撑过冠病疫情至今快5年了，这家满怀温情的独立小店仍坚强地守在吉打首府亚罗士打这座小城。这里不只有书，还有桌游、各种有趣的教育活动，以及欢乐爽朗的阵阵笑声……
报道、摄影：本刊特约 黄佩玲（部分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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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店前一天，郑俊鸿与谢珮珊互问：“其实我们一个月可以卖到30本书吗？”
做生意不容易，开书店更难；在书的产业工作多年，这对小夫妻当然深谙这个现实时势。“Bukutani蔬上书舖”的小巧招牌挂上后，尽管难掩“书店做不做得起来”的恐慌，但两人也满腔热血投入开业与营运。撑过冠病疫情至今快5年了，这家满怀温情的独立小店仍坚强地守在吉打首府亚罗士打这座小城，张开双手欢迎所有的大小朋友。
这里不只有书，还有桌游、各种有趣的教育活动，以及欢乐爽朗的阵阵笑声。
取名“蔬上书舖”，就真的是那个意思。
从大都会返乡亚罗士打，郑俊鸿（41岁）与谢珮珊（40岁）是倦鸟归巢。两人在友人有机产品店上借用一个空间做绘本活动，一个月一次，给小城里的小朋友讲讲绘本故事。后来，友人有意转让生意，他们因此描绘了一幅有温度的生意版图：接手这家店，卖有机蔬菜与早餐，同时也设立书舖与桌游馆，周末就把东西移到一旁办活动。
然而，计划不如预期，店主突然决定把店收回。两人不愿意让梦想就此打住，毅然去掉有机蔬菜及早餐的元素，搬上2楼。
满腔热血开设独立书店，即使搬上2楼也不埋怨
2楼转租过十几手，前租户是一家廉价的按摩店，这是个脏乱的空间，电线更是凌乱。电线最后决定交给姐夫拉电重整，而他们自己油漆，重新铺设粘地板。整个店铺的地板粘了整整一个星期才粘完，回家平躺看书刷手机时，手还会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疼痛不止。
花了很多心思重新打造及整理这个空间，爸爸深感不解，认为这只是租的，为何要这样耗力费神？但，郑俊鸿与谢珮珊却坚信，把空间做好，空间是会回馈我们的。
事实上，两个爸爸都很支持他们做生意，但一听到书店的名字直接脸黑，说“输”（蔬）了还要“输”（书），根本是double输嘛！
“两个爸爸对我们的生意模式感到模糊，也不解，还以为是卖参考书或文具。尽管用了一些方法企图让我们打消经营书店，但其实我们也晓得他们是非常关心我们的，常常会通过我们的社交媒体来默默关注我们的发展。”
两人的创业基金并不高，掏出的第一笔现金为5万令吉，做装修、买二手桌椅，同时也进了第一批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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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改采预约制，提供更好的一对一服务
梦想的美好与现实的骨感，完全体现在经营一家独立小店。
“蔬上书舖”在2019年11月开业，隔年3月就历史性锁国封城。原本每周都有办一些跟阅读及桌游有关的活动，但突如其来的行动管制令（MCO），硬生生让30场已经做好规划与宣传的活动取消。进入到第二阶段的行动管制（MCO 2.0），更是连续5个月都无法办任何活动。
“我们感觉十分受挫，完全看不到未来，也差不多要崩溃了。但同时，也感觉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总是在营收最差的时候，就会突然有一笔收入，帮助我们渡过当下的难关。”
说是幸运，也或许是两人不愿就这样投降。疫情中，他们架设了网站，让原本只限馆内阅读的书，可以外借，就算只是一本书，也“送书到你家”。
两人笑着说，账都没有认真在做，他们是佛系的生意人；但有给自己设下一条止损线，在那之上都允许自己继续下去。
疫前，书舖会开6天；如今，只开2天门市。
采空间收费制、预约制，“蔬上书舖”专心做升级的一对一服务，而不是看着大门苦苦等人上来。
“这有点像是顾问，我们给你最好的体验与服务、介绍最适合的书给孩子。这样的状态对我们来说，也很舒服；让我们有一种很棒的状态，就是我的时间真的是我的时间。”
6个阅读课，以及13个桌游班，是郑俊鸿与谢珮珊现在的“定心丸”。
阅读课由笑起来很爽朗俏丽的谢珮珊负责，用6堂课的时间陪孩子共读一本书。书的范畴很广，可能涉及生活自理、刻板印象、爱、战争主题、情绪、奴隶阶级、身体界限等。说是阅读课，却又不完全是在“读书”，谢珮珊会与孩子一起讨论内容、让他们发问，再搭配电影等其他素材，激发不同的交流与思考。
谢珮珊说，这是内在驱动推动探索的渴望，孩子更愿意开放自己的内心，借由孩子的提问引发更多的讨论和思考，答案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在讨论中产生的激荡与反思，让阅读课不只是知道书的内容而已。
“家长很在乎孩子来上课有没有识字，但我的阅读课不保证孩子会爱上阅读。其实，我觉得孩子不是不爱看书，而是对于书的好奇与欲望还没有被点燃。爱阅读的习惯是可以建立的，习惯一上来之后，一生都会带着了。”
桌游班超受欢迎，红到跨州大山脚开课
看起来比较腼腆文静的郑俊鸿，是不折不扣的“桌游王”。他带的桌游班，目前多达13班，甚至跨州到槟城大山脚开课。一样是6堂课，让年龄与能力相仿的孩子（5到15岁）一起体验3到4款桌游。玩怎么样的桌游呢？有策略游戏、派对游戏或家庭游行。
“跟阅读课不同，反而很多人好奇为何家长会让孩子来上桌游班。其实主要就是减轻压力、学习抗压，以及面对受挫。我会用不同的主题来设计课程内容，用搭鹰架的方式，让孩子可以从比较容易的桌游玩到比较策略的，这样会越玩越精，并从游戏中学习良多。”
而且，桌游班的续课率很高呢！
“蔬上书舖”非常热衷于办活动，像是越来越受欢迎的“夜宿图书馆”，就是让孩子离开自己的睡房，在书舖内过夜。三天两夜或两天一夜，跟着郑俊鸿与谢珮珊到公园去玩乐、然后自己准备自己的食物、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看电影、玩桌游、阅读等等。
尽管每6堂课之后就要面对招生的压力，但两人不讳言，目前稳定的学生、持续的开班，是能够让书舖继续经营下去的最大支撑。
家长为何愿意把孩子送来？
当这些“学习”没有直接的功利性时，家长为何愿意把孩子送来书舖？
我问了这个问题，谢珮珊则跟我分享了一个故事。她说，有一天是阅读课的最后一堂课，讨论完最后的环节，她特地留了时间，给孩子游戏放松，开心迎接放假和新年。她把孩子分成两组“比赛”，有个孩子在游戏过程中不断责怪队友。
“我让一组孩子到另一个空间，同时让这一组孩子看游戏时的录影。当我询问你们和另一组有什么不同时，这个孩子的队友说他们没有一直吵架还有很合作。我给了他们一些时间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调整，交代待会儿游戏会继续。结果，他们竟然超前了另外一组，而这个转化，只在短短的前后10分钟。”
她说，他们在乎的是孩子面对事情的态度和能力。而这些，都无法直接在课本上照本宣科地学会，反而是需要不断地和他人互动交际累积，才能在不同的情境里看见别人，也看见自己。这样的事很慢，但是很值得。
两人没有孩子，但对着孩子却有着满满的耐心与爱心。
“我们允许孩子慢慢来、安心哭。孩子常不被允许哭泣，没有空间可以好好处理自己的情绪。有些新来的孩子会躲着，我们就让他躲一会儿。有一次，有一个孩子哭着说这个世界没人爱他，我们就去抱他，跟他说这个世界还有老师爱他。”
两人异口同声说，观察孩子的状态很重要，闹别扭、或把自己封闭，都是有原因的。他们喜欢挑战大人，也就是为了要看大人怎么回应。孩子有一些异常的表现，也是因为他们没有被看见。
没有竞争也是一种优势
郑俊鸿与谢珮珊都是很认真生活的人，他们坚信，这样才知道自己要什么，以及自己可以给什么。因此，他们很重视自我充实，坚持阅读、很常去进修上课，涉略不同的资讯，强调多元化学习。就像是爸爸的教诲：“脚踏实地很重要，要很实在地去做每一件事。”
目前，书舖内的藏书有将近四千本，多数是儿童文学或绘本，而桌游则有四百多盒。
在亚罗士打深耕，看起来没有享有什么市场红利，但两人却觉得，没有竞争也是一种优势。而他们也很鼓励别人跟他们做一样的事，这样最终可以造福的是更多孩子。
“我觉得我们目前算是稳定经营了，但也还是会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我们从来不会跟家长承诺，来到我们这里的孩子会学业进步，但长期下来，孩子的学业都在悄悄进步了。”
给年轻创业者的建议
郑俊鸿与谢珮珊：
可以选择走跟别人不一样的路，倾听自己的内在声音，做自己喜欢做的，并喜欢自己做的事，最重要是不要只是为了赚钱而做。
创业成本：5万令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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