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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3:30pm 28/03/2024

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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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

系统性红斑狼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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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狼”共舞20年 狼瘡患者盼被標籤獲平等機會

摄影:郭秋香
摄影:蔡伟传(部分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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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拉用她的親身經歷撰寫的《沒有標籤》(TANPA LABEL),寫出被邊緣化的狼瘡患者掙扎的真實故事,希望政府可以把他們標籤為OKU(殘疾人士),讓他們獲得支援,在這個社會上獲得平等的機會。

(八打靈再也28日訊)在這個拒絕被標籤的時代,她,卻希望自己被標籤。

近20年與“狼”共舞的歲月,身為系統性紅斑狼瘡(也稱為SLE或狼瘡)患者的阿米拉,好幾次走過死亡的幽谷跟死神擦肩而過,更因為這個病遭到歧視和欺凌。然而這樣的她,不僅沒有被打敗,還勇敢的為在職場和生活上被歧視的狼瘡患者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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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阿米拉用最美的姿態“與狼共舞“,活出自己精彩的人生。

經過重重挑戰,今年2月阿米拉的《沒有標籤》(TANPA LABEL)這本書終於出版了。用她的親身經歷,寫出被邊緣化的狼瘡患者掙扎的真實故事,希望政府可以把他們標籤為OKU(殘疾人士),讓他們獲得支援,在這個社會上獲得的機會。

阿米拉:病情加重 從開朗變崩潰

20歲青春燦爛的歲月,對未來充滿無限憧憬的她,在大學的複習周被確診為狼瘡患者,起初她並沒有把這個確診當回事,因為她的腦袋裡只想著回去大學考試。然而隨著病情逐年加重,也讓開朗堅強的她,開始逐漸感到悲傷和崩潰,因為她意識到這個病並不像醫生說的那麼容易控制。

來自雪州萬宜的阿米拉(38歲)接受星洲日報專訪時說,小時候的她經常生病,發燒、全身疼痛、關節疼痛、身體和臉上出現奇怪的皮疹及脫髮。

曾經痛到無法握筆

“我痛到甚至無法握筆,但醫生並沒有診斷出我真正的病因。”

直到20歲高燒到40攝氏度不退的那一年醫生的正式宣佈,啟動了她與“狼”共舞的人生。

紅斑狼瘡,這個醫學界自今都無法診斷病因的慢性自身免疫疾病,慢慢攻擊她的身體其他器官,腎臟、大腦和血液都無一倖免。

2008年她的腎臟淪陷,只剩下50%的功能,進入加護病房2次,需要暫時洗腎3個月,服用化療藥物,抑制她的免疫系統。當時醫生告知她的母親,她只有50%的幾率可以活下去。

那是她第一次和死神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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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狼瘡患者,第一次確診冠病導致她臥床超過一個月。
藥物副作用致易被感染

藥物的副作用讓她自此以後,她更容易被感染。很多平凡人的小幸福,對她而言都變成了一種奢侈。

不能在陽光下曝曬;吃路邊攤,她會被感染;去公共廁所,人多的地方,她也會被感染,激活她的紅斑狼瘡,身體經常高燒不退。2008到2021年那3年,進出醫院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然而,這樣的她,依舊沒有向病魔屈服。

遲到畢業證書是力抗病魔回報

她說,小時候她就經常因為生病而被迫缺課,但是生病,並沒有讓她失去學習的興趣,反而提醒著她更珍惜上課的日子。

本來應該在2009年學士畢業的她,最終遲至2011年才考取了馬大的微生物學學士。遲到的畢業證書,是她堅持不向病魔低頭的回報。

首面試經歷歧視學會保留

離開了象牙塔,投入現實的職場,以為努力奮鬥就有回報的她,身為狼瘡患者的不幸,職場的殘酷,終於降臨在阿米拉身上。

她說,一開始求職面試的時候,她會如實地告知自己是狼瘡患者,但是後來她發現,這樣的誠實,第二次的面試機會永遠不會到來。

她的人生,第一次經歷了面試的歧視,於是,她學會了保留。

“我發現,當我沒有告訴面試官,我是狼瘡患者,我可以獲得工作機會。”

僱主獲知病情要求自動離職

身為狼瘡患者,經常進出醫院是生活的一部分,工作以後,第一次面對職場的欺凌,是她病發入院一個星期被僱主發現。

那時候24歲的她在一所私立大學就職,僱主知道了她的病情,要她自動離職。

“我很難過,大哭了一場,雖然很震撼,但當時我太年輕,面對這種不合理的解僱要求,不知所措,加上覺得好過接下來在公司裡被歧視,我就辭職了。”

職場欺凌加劇病情

那一次糟糕的職場欺凌,這樣的壓力,再一次誘發和加劇她的病情,她必須再一次以化療藥物進行治療。

阿米拉說,當時的社會對狼瘡的醒覺很低,社交媒體也不普及,像她這樣的狼瘡患者很難找到工作,於是她決定繼續深造,報讀一所本地大學的週末碩士班,星期一至五就用來治療。

邊治療邊上課最終考獲碩士

雖然一邊治療,一邊上課,阿米拉不僅成功考取環境學碩士,還獲得最佳學生的殊榮。這個病,沒有阻止她變得優秀,儘管與狼共舞,她,舞出自己生命的的姿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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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不會奪走一個人變優秀的資本,反而鞭策阿米拉(右二)更珍惜可以讀書的機會。圖為她考取碩士學位時獲頒最佳學生獎的照片。

“因為我很珍惜可以學習的機會。”

畢業後,她獲得了政府大學的研究助理的工作,這一次她學聰明瞭,始終沒有透露自己是狼瘡患者。不過,她每一到兩個月就要到醫院檢查她的腎臟功能,以及檢測她的紅斑狼瘡是否活躍。

“我總是利用假期到醫院複診,就這樣我的病情一直沒有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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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拉(右二)碩士畢業,家人朋友出席她的畢業禮分享她的喜悅。
確診冠病進ICU需插管

阿米拉很喜歡這一份研究助理的工作,是自己喜歡的領域,又可以海量地閱讀與寫作。這樣的好日子過了約5年,直到她決定一邊工作一邊申請進修博士,她告知了導師自己身為斑狼瘡患者的事實,挑戰也接踵開始。

聲稱在職場上遭遇不公平對待的她,也通過各種方法嘗試為自己討取公道,包括向校方投訴和舉報,但最終都沒有結果。

各方的壓力,也加重她的病情,導致她的腎功能下跌30至40%。

她過後也向當時的行動黨國會議員王建民求助,並獲得對方的幫忙。

當她準備通過法律行動為自己討回公道之際,卻不幸地確診冠病。屬於第五階段的病人的她,進入ICU,缺氧,需要插管,又在鬼門關繞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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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阿米拉確診冠病第五階段,身邊的人一度以為她撐不過去了,她還是堅強的挺住了。
喪失腎功能 靠毅力挺過來

這一次的冠病感染,導致阿米拉完全喪失腎功能,終於,她成了長期洗腎的病人,每星期洗腎3次。在醫院住了兩個月,靠著堅強的毅力,她再一次挺了過來。

目前是自由翻譯員的阿米拉,決心出書把自己的遭遇用文字記錄下來,為那些患有SLE疾病的人發聲,希望啟發人們瞭解這種疾病,如果沒有OKU的標籤,像她這樣患有SLE慢性疾病的人,在教育、工作和生活中都會處於嚴重不利的地位。

她說,患上慢性疾病的人,需要被標籤。她也希望通過本身的故事,激勵更多人。

王建民資助實現出書夢

在王建民的資助下,她的出書夢實現了。她的努力,也獲得馬來西亞系統性紅斑狼瘡協會的支持,出席了她當天的新書推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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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拉(左)新書推介時,馬來西亞系統性紅斑狼瘡協會主席哈斯琳醫生(中)和王建民也出席分享她的喜悅。

她說,在馬來西亞,除非他們臥床不起,否則患有慢性疾病的青少年不會被貼上OKU的標籤,也沒有被稱為弱勢群體,因此得不到應有的支持。同時,他們必須以正常標準與正常青少年競爭,而來自貧困家庭或OKU的青少年則得到幫助以獲得平等的機會,所以這是非常不幸的。

她說,根據2008年殘疾人法令(PWD),“殘疾人”包括那些長期遭受身體、精神、智力或感官障礙,導致他們在面臨挑戰時無法充分有效參與社會的人。

“對於那些儘管有殘疾(疾病),但在大學或學校成功地以正常標準參與競爭的青年,他們在以後的生活中(即在求職領域)仍然要面對障礙和歧視。

盼狼瘡列殘疾人

“如果我們無法接受教育,無法建立自己的工作,那麼我們該如何生活?我們如何充分發揮自己的潛能?我們錯過和浪費了多少人才?如果英國物理學家霍金出生在馬來西亞,在目前的制度下,我們也許不會有相對論。”

這個被狼瘡糾纏一輩子的女人有太多的話想說、太多的事想做,因此,她計劃與當地的國會議員合作,把SLE疾病提呈到國會討論,希望政府擴大殘障人士的定義,把慢性病患者包括SLE也列為殘疾人士,並給予他們支持,而不僅僅限於臥床的病患。

忙於實現目標 不想自身殘疾

作為SLE病人,要如何鼓勵自己過好每一天?

阿米拉說,她總是為自己設定目標及完成的期限。它可以是簡單的目標,比如一整天打掃房間,或者是長期目標,例如寫一本書或獲得另一個學位。

“我讓自己忙於實現個人目標,這樣我就不會過多地考慮我的殘疾。這樣我就覺得生活中總有一些事情可以實現。”

或許就因為這樣的信念,她不斷的跨越生命的挑戰和死神的考驗,努力活出自己精彩的人生。

星洲小詞典
SLE可影響皮膚至神經系統

根據馬來西亞系統性紅斑狼瘡協會(https://lupusmalaysia.org/cn/patients-guide/sle-a-guide-for-patients

SLE是一種慢性自身免疫系統發炎的疾病,並會影響皮膚,關節、腎、心、肺、神經系統,或身體的其他器官。

最常見的徵兆包括紅斑和關節炎,以及疲勞和發燒。系統性紅斑狼瘡的臨床病程可從輕微到嚴重不等,其典型的病情有病況減輕和復發的交替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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