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婉瑋|家族、民粹和民主共生於印尼大選

這屆印尼大選除了有家族政治、民粹，反映的還不止於此，已連輸兩屆大選的普拉博沃，這一次是在保守派和開明派共同的支持下勝出，其實和上一屆佐科威為了成功連任而與他合作的情況相同，因此，開明或改革的政黨與保守派選擇雙贏的政治合作，也將是未來要迎接選舉的幾個國家的重要參考。

2022年，菲律賓正副總統的寶座分別落在小馬可斯和薩拉杜特爾特的手上，繼承了他們的父親的政治資源。最近在印尼總統大選中勝出的普拉博沃和紀伯倫，前者是蘇哈多的女婿，後者是佐科威的長子。家族政治是東南亞政治發展一大特點，即使國家走入民主政體，始終未能擺脫。

圍繞馬來西亞歷任首相的幾組人物關係，也存在馬來貴族的家族關係。第二任和第六任的首相就是父子關係，納吉從北根國會議員到首相的政治之路都在完成“子承父業”，第三任的胡先翁有兒子希山慕丁，第五任的阿都拉有女婿凱里，他們都是中生代的代表，也曾是未來首相的熱門人物，儘管兩人目前處於政治低谷，但父輩支持的關係沒有消逝。至於在位時間最久的第四任及第七任首相馬哈迪，是唯一沒有貴族背景的，也用了22年的執政時間建立他的權力王國，政商資源應有盡有，讓其子各別在政壇和商場獲利。遺憾的是，馬哈迪親自提拔的接班人都因被他親自拉“下馬”而離他遠去，大片政治江山正被無所作為的小黨逐步消耗。

西方國家中，尤其美國總統也存在家族政治遺產的現象。不過，東南亞政體在家族把持下，更缺乏民主的監督力度和透明度，腐敗文化由此叢生。民主政體雖未能百分百杜絕腐敗，至少可透過權力輪替的機會實現任何利益方的目標，而且權力受一定的力量監督和制衡。菲律賓的小馬科斯和印尼的普拉博沃的雖然都繼承了上一代獨裁者的政治資源，但他們的國家早已實現民主化，因此，不一定會重返獨裁時代。

只不過，民主政體中的選舉並不保證選出的領導者，具有怎樣的思想和成熟度。隨著選民的年齡門檻降低，在熟齡人的遊戲中加入Y和Z世代後，心態不定的選民數量大幅提升，意味選舉結果更難預測。就比如印尼這屆選舉的年輕選民共佔了半數之多，他們是佐科威以外的一群“造王者”。他們無需投入資源和表達明確的立場，只默默觀望每組候選人的“表演”，甚至不必一路追隨候選人的演講和造勢活動，因為他們擅長的網絡社交媒體早被候選人的選舉團隊佔據，絞盡腦汁博取他們關注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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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舉曝露多黨激烈競爭的狀態，政客用民粹式的政見和演說吸引廣而多年齡層的選民，能最快提高人氣和支持度。明年的美國總統選舉恐怕也無有例外，將是一場爭奪年輕人選票的競賽。

在人氣和魅力值當道的競選中，年輕群體能見的長遠利益比較有限，候選人因此直接提出讓人振奮的免費政策，如普拉博沃提出“免費午餐”的政見吸引了負有育兒擔子的年輕群體。可是，免費的東西意味龐大的支出，必需有其他政策相應相承，而這正是無從被馬上揭露的。這種越來愈體現選舉民主而政見民粹的現象，正好提醒我們反思已經被熱鬧的競選活動覆蓋的民主意義。

這屆印尼大選除了有家族政治、民粹，反映的還不止於此，已連輸兩屆大選的普拉博沃，這一次是在保守派和開明派共同的支持下勝出，其實和上一屆佐科威為了成功連任而與他合作的情況相同，因此，開明或改革的政黨與保守派選擇雙贏的政治合作，也將是未來要迎接選舉的幾個國家的重要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