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8日,百年曆史的古晉友海街遭遇一場火災,4間店鋪全毀,隔鄰兩三間受到不同程度的波及。
百餘年曆史的友海街店鋪,在街坊的印象裡還是首次發生如此嚴重的火劫。在這漫長的歲月裡,街上40間店鋪,除了部分曾較大規模的重建,多數仍保留19世紀建築原件。很遺憾的是,在此次火災中付之一炬的,就有保留完善的老建築,相當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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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8日,百年曆史的古晉友海街遭遇一場火災,4間店鋪全毀,隔鄰兩三間受到不同程度的波及。
火災發生之際,我在現場,除了安慰受災的街坊,慶幸人命無恙,也目睹熊熊火光與滾滾濃煙,捲走平時熟悉的老店,吞沒日常穿越的五腳基,而且火勢隨時還在伺機蔓延,消防員經過幾個小時的努力才撲滅了野火。後來幾天我都在街上出入,很多街坊聊起這場火依然心有餘悸。災後至今三週左右,災場依然狼藉一片,每次經過都覺得難過與失落。
大火也勾起了坊間代代流傳的集體記憶,那是1884年——距今剛好140年前,古晉老巴剎也曾經發生過一場毀滅性的大火,幾乎把整個社區夷為平地。這起大火災,記錄在當年的《砂拉越公報》內。當時最富裕的商號是潮州人劉建發與沈亞堯的義順,根據災後統計,單義順一家就被大火毀去超過100間店鋪,義順的兩位頭家也在火災中因吸入過多濃煙,一年後相繼去世。火災的慘烈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災後也傳出廣澤尊王顯靈救火的故事,人們因此捐資重建鳳山寺,其香火乃更為興旺。而廟後方的山坡空地,也由福建人王友海斥資建起兩排店屋,連接重建後的亞答街,也就是如今的友海街。即便在古晉,很多人也經常忽略“友海街”,將之視為前段亞答街的延續。
保留完善老建築,遭遇火災重創
百餘年曆史的友海街店鋪,在街坊的印象裡還是首次發生如此嚴重的火劫。在這漫長的歲月裡,街上40間店鋪,除了部分曾較大規模的重建,多數仍保留19世紀建築原件。很遺憾的是,在此次火災中付之一炬的,就有保留完善的老建築,相當可惜。
19世紀的騎樓建築,以粗實堅硬的婆羅洲鐵木(鹽木)為梁;磚牆採用的是當代較為寬扁的紅磚;店屋中段設天井以採光和通風,是未有水電供應的年代對炎熱氣候的回應;店門口之上,也設有通風孔,加強空氣流通;一片一片裝卸的板門,加上簡單實用的門閘;二樓木製百葉窗等,都是當代建築的典型特點。
友海街門牌80號,是完好保存這些原件的其中一間店鋪,正好作為19世紀騎樓的樣本,多年來是我們從事古晉老街導覽活動時的活教材。讓無數參觀者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有五腳基上方二樓樓板挖開的小洞,早期方便樓上住戶從上而下觀察五腳基的動靜,我們笑稱那是古早年代的閉路電視。就在歷史現場,我們讓大家體驗到古老綠色建築的精妙設計,以及五腳基生活況味。
這家店鋪原本是一家江西木器店,木器店結業後相繼開了西餐廳和咖啡館,火災發生時咖啡館僅營業三個多月,損失慘重。順道一提的是,過去木器傢俬店是友海街主要的行業,以1950和60年代的數據來看,街上有七、八間木器店,到了今日這類傳統江西木器傢俬店僅剩兩家,皆在這次火災中遭受重創,將來未知能否復業。
火患是隱憂,如何保住古蹟?
對於19世紀的老街,其文化遺產價值主要依附在這類磚木結合的騎樓老店,除了當代的建築技術和藝術,經歷過不同年代的店鋪,還被添加了更多珍貴的人文遺蹟,比如各種立面浮雕、木製老招牌、窗花和地磚設計等,甚至名人故居或曾經發生在店鋪裡的歷史事故,都是非常有價值的文史素材。當然,老街也因為這些文化遺產而自帶獨特氛圍,有些新店家懂得結合這個氛圍,一般上都可以經營出生意特色。
疫情前後,友海街進駐多家有品味的酒吧、咖啡館和餐廳,另有新型木器店也掛上招牌,商業活力正待勃發,卻突發來了一場大火。查閱新聞,類似規模的火災,2008和2009年也曾經一連兩年在不遠處的甘蜜街發生,總共毀掉10間店鋪。此外,2010年在花香街、2012年在亞答街、2013年在馬吉街等,都發生過火患。
每當此時,老建築的火患隱憂就會被提出。觀察此次友海街的火災,火勢一旦在木結構的建築內竄起,速度非常迅猛,一般店裡常備的滅火器未必壓制得住。因此,從個別店面的防火措施,到阻斷火勢蔓延的措施,再到防火意識的宣導,有關當局應專案探討,並有所作為。
作為文化遺產區,古蹟保護這項責任與工作,在很多方面往往超出個別店家的能力,需要官方全盤規劃和協助,以最大限度保護所剩不多的19世紀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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