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凝聚各自的族群,我们避免不了尊重各个族群的“礼”,毕竟这已是既定事实,华人必需尊重马来人的宗教执着,马来人必需尊重华人对文化传承的执着,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当前(至少这几十年内)必需接受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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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风波袜”事件,我们看到达祖丁教授、玛丽安莫达这些和我们“同温”的马来人,站出来发表“同温”意见,但很少华人肯去聆听马来社群的“刺耳”声音。同时,一些华人群组喜欢拿印有佛教僧侣、耶稣、兴都教神像的袜子或内裤,来暗示我们“开明”、“高人一等”的地位;甚至在马来群组,也有华裔朋友用印有耶稣的袜子“反怼”马来友人的留言。
不由想起《论语·八佾篇》里开篇说的:“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孔子是评论鲁国大夫季氏的过分举动:作为只配“四佾”(四行歌舞团队、每行8人)歌舞表演的官员,季氏竟用了皇帝等级的“八佾”,这真是忍无可忍!
在孔子那个社会秩序紊乱、道德风尚败坏的“礼乐崩坏”年代,他强调的“礼”,代表“社会纲纪”,亦即每个社会成员各安其位,社会才能安乐进步。
简单的说,把马来人之间凝聚起来的“礼”,就是伊斯兰教义、集体思维及行为;若在华裔社会,“礼”就是我们的“传统节日”、“华教系统”等传统。
大马大多数非马来人的“礼”,不在宗教,所以耶稣、僧侣印在袜子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当然也和宗教教义有关,但我们可以去缅甸或泰国看看,情况会和多数大马华裔佛教徒的认知很不一样。
当前大马伊斯兰流派的思维主流,就如缅甸、泰国南传佛教的盛行一样,已是既定事实;“大马式伊斯兰主流意识形态和作风”,已是大马“礼”的一部分,目前是如此,将来数十年可能也是如此,除非发生像《狂人日记》里,出现强大的个人“异见”,然后异见强大到能改变整个大马伊斯兰群体的作用。
古代道德标准和礼教条规,来自孔子这些人;但鲁迅要批判的,不只是这些传统的“礼”,而是对“庸众”盲目支持主流意见的批评。
害死人的“吃人礼教”,相等于“庸众盲从的意识型态”;主流的看法,一般会被认为是正确的看法或思维,因为大多数人不愿意成为持有“异见”的个人,这需要强大心脏才能做到;无法承受被排斥压力,或为了五斗米折腰的,只好成为顺羊,或合理化随顺羊群的理由,或默默承受成为两面人的苦楚,表面上乖顺忠诚,暗地里却反抗这意识形态,成了“人格分裂”病患。
但某些薄弱的异见力量,有时候会如滚雪球般,一代又一代的越滚越大、越积越强,当人数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又反过来成了主流意识形态。
在世界舞台上,对应工业革命开始至今伴随而来的种种“道德沦丧”现象,而产生出巨大对抗“异见”力量的,主要来自伊斯兰。上世纪80、90年代伊斯兰复兴运动席卷全球后,毕业自埃及、中东等国的大马留学生,把这些复兴思想带回国,在当时马来经济实力落后于华裔群体的时代,加强了伊斯兰信仰、价值观,以及民族归属感,并努力追求恢复伊斯兰传统礼仪的生活方式。
经过三、四十年强化共鸣作用下,马来社会目前的“礼”,就是非穆斯林眼中所谓的“保守”作风;而少数穆斯林的“异见”,是华裔的“世俗和开明”。
不管出于什么因缘,大马穆斯林反省西方工业革命急功近利带来的文化和传统的破坏,而举出回返“礼”的大旗,不管这执着的“礼”,是会加强经济发展,或是妨碍国家现代化步伐,这都已成了定局,目前没人能在短期内扳回原点。
反躬自省,我们华裔社会对华教的坚持、文化的传承,不也是一种执着的“礼”?
在族群层面上,“礼”凝聚各自的族群,我们避免不了尊重各个族群的“礼”,毕竟这已是既定事实,华人必需尊重马来人的宗教执着,马来人必需尊重华人对文化传承的执着,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当前(至少这几十年内)必需接受的事实。
你说保守思维妨碍国家发展,但对穆斯林群体来说,反省西方社会的现代化弊病、回归伊斯兰原教主义的“礼”,才是更重要的。
要打开各族群的对话大门,就不能对双方做出“八佾舞于庭”的举动,不管是官方认定的,或是约定俗成的。
同理心,是双方的对话基石,有了对话基石,这国家才会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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