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偉才／舊時代的“宮圖四壁”

這裡從哈布斯堡帝國，到後來改為神聖羅馬帝國，再到後來變成奧匈帝國，地理上都算是偏東歐的。而18世紀時，其實整個歐洲都羨慕法國皇帝那番“流行創意”與“奢華奇想”，恨不得自己也來建一座類似凡爾賽的巴洛克皇家建築。結果你抄我也抄，反正大家都有皇室，就看看誰夠奢華誰更大手筆。

是的，整座皇宮的牆壁，都是畫上去的。

假如皇宮的牆壁沒有壁畫，你可以想像那有多空洞。比如日本的宮堡，無論外面多美，裡頭都是空蕩蕩的，不過，大家文化不同，日本人喜歡保持心靈穩靜，洋人喜歡視覺氣氛洋溢，因此整個歐洲的皇宮，壁畫處處可見。

尤其18世紀，大擴張時代，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外面漂洋過海傳回來的奇聞；遠東的奇花異草、熱帶水果、天堂鳥、鴨嘴獸、錦鯉魚，連西瓜都是一項新奇。皇者大可擁有天下的虛榮，快快叫畫匠來，把這一切全部給朕畫上去。

其實看起來，這些壁畫不僅是“堆砌虛榮”如此簡單，在視覺上它也起到間隔空間的作用。

乍看很相似，其實每間房間是主題有別的。壁畫一般都會根據房間的功能來挑選內容，比如浴室的話，牆上可以就是河邊，比如書房的話，牆上的籬笆外就會畫個廣場，廣場上還有魏巍峨峨的柱子，千秋大業哦。

反正四方方的空房子，就那麼一間鏈接一間，多單調？畫上了不同主題，生活上也就無形有了不同空間。細心留意一下，會發現不同房間畫上不同的天色；有早晨教人精神煥發的房間，有午後慵懶休息的房間，有傍晚放鬆陶醉在瓜田李下的房間。世上什麼最新奇就畫什麼，傳說中的熱帶，錯覺間，歐洲皇室就像居住在遠東的某個花園裡，闊葉植物，攀藤的猴子，連孔雀都能飛進來。

其實，皇宮裡的牆上畫滿壁畫還有一個“更實際”原因：安全措施。也許你發現了，皇宮雖壯麗，但很多房間都是沒帶窗口的。就算有，也就是一個，要不向著前院，要不就向著花園。沒窗口雖然在冬天比較容易保暖（照片裡放置在房間角落那座就是18世紀的暖爐），不過人在裡頭久了，可能也會感覺封閉，但皇宮多窗戶又不安全，因此就只能靠這些壁畫把“戶外”帶到房間裡面來，至少在視覺上消除封閉感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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