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韩历史复杂的积怨纠葛,韩国电影有过许多不同形貌的表述与还原,这些屈辱与恨怨,或是流行文化以外,另一种面向世界悍飒的复仇──等不到的道歉,就用一再的书写复述,揭示隐蔽的历史折页,修缮自身的伤痕。《破墓》巧用新颖的揉融,把历史故怨、民俗信仰,以灵异玄幻的类型表述,让观众看完电影,勾勒更多延伸阅读的好奇,比如网络上已能搜得许多浅显易懂的电影科普解说,这或是灵异电影少有的历史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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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墓》以民俗和鬼怪包覆的外衣,织入的血肉仍以历史伤疤为大题旨。电影上半部以僻静的个人墓冢为引路,埋伏悬念诱勾观众的好奇,后半部借由历史伤痕的出土与展述,以及深埋历史荒土中恶鬼的回返,完构历史的招魂祛咒、伤痕的缝补。
这些历史伤痕的提点,导演以明码借代,比如剧中4位主角的名字,其实脱胎自韩国独立运动人士金尚德、李华林及尹奉吉,以及朝鲜王朝忠臣高荣根。就连主角们的车牌也是历史符号的解码,0301对应韩国“三一独立运动”、0815是“韩国光复节”,1945则是日本殖民结束。
电影的两层破墓,一是自家叛国贼怨灵,二是外侵的日本将军恶鬼,是系列抵御、顽抗、破敌的民族对话救赎。被独留在极凶之地的怨灵重返人世,第一时间是向移居海外的家人复仇,或是电影对掳夺民族财富逍遥海外的后代,一种冷眼的追捕(看他们自相残杀)。而形貌巨硕的日本将军恶鬼,是多重形象的混揉,部分参照或是曾派兵侵略朝鲜的丰臣秀吉,或也是日本殖民侵略者的恶形象总和,更是日本斩断韩国国运的“铁桩”诅咒。
日本曾在朝鲜半岛埋下许多铁桩,阻断韩国国运,也即是电影中提及的“狐狸砍断老虎腰”(阴阳师以直立棺木葬入恶鬼将军),破墓形同拔钉,导演以象征借代历史事件,是灵异题材的创意巧思。除了历史宿怨,电影中民俗信仰的展述也怵目华丽,紧凑好看,倒是恶鬼过于通俗的具体型态,破坏了电影前半部冷敛悬疑的节奏,后半部落入类型流俗节奏,让半昧未明的惊悚,互又成了恶鬼大追击的典型灵异片。
总体而言,《破墓》的民族伤痕再述,没有煽情的嘶吼,巧用类型融合,完成历史招魂与修缮,是新颖且流畅的惊悚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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