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某个清晨起来第一件事,无意间发现2024年是苏迪曼(Dato Sudirman Arshad)逝世32周年纪念,也是〈Balik Kampung〉问世40周年。三十多年后,这首歌继续以各种形式流传下来,从录音带到光碟到网络,他活在乐迷的回忆与话语中,而YoutTube影片下方的留言区,仍有各方乐迷怀念的留言,也在Spotify积累逾500万的播放次数,足见他的歌仍然后劲十足,证实他成了隽永的大马歌坛传奇人物。
1992年2月22日,疑患上支气管炎近7个月的苏迪曼溘然长逝,上天像是跟大马乐坛开了个大玩笑,让他永远停留在37岁,再也不会变老。那个时代,我们难得有一位能写、能唱、能跳、能演,技惊四座的全方位歌手,唱片销量极佳,演唱会狂吸10万乐迷到场,后来更击败张国荣和齐秦,于1989年英国亚洲音乐节颁奖典礼上,夺下“亚洲区最佳演绎歌手奖”殊荣。要是他能活下来,今年将满70岁,天知道他还会为我们带来多少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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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承认对苏迪曼的歌曲不太熟悉,平常没在接触,较为熟悉的不超过5首,比如〈Tanggal 31 Ogos〉、〈Merisik Khabar〉、〈Dari Jauh Kupohon Maaf〉,以及〈Balik Kampung〉。据回忆追溯到最早的印象,是在上小学的阶段,适逢斋戒月及开斋节期间,在电台听见这首歌。苏迪曼的歌声辨识度高、音域宽广、激昂高亢、高音控制尤其稳定。透过〈Balik Kampung〉,他的歌声能唤醒我们心中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回家的期盼与喜悦。一面被大环境压得快喘不过气,一面又满脑子想像回家时的沿途风景,绝对是游子真诚无比的梦想。
Perjalanan jauh tak ku rasa
Kerna hati ku melonjak sama
Ingin berjumpa sanak saudara
Yang selalu bermain di mata
Nun menghijau gunung ladang dan rimba
Langit nan tinggi bertambah birunya
Deru angin turut sama berlagu
Semuanya bagaikan turut gembira
游子归乡的心情写照
以上,字字句句,都是游子回乡时的心情写照。那年头,“联邦公路”上车辆日益渐增,加上港口和机场使用量增加及国家人口膨胀,政府终于提出建造高速公路,即“南北大道”。第一阶段从章吉遮令(Changkat Jering)至怡保(Ipoh),和从新那旺(Senawang)至爱极乐(Ayer Keroh)路段,于1987年竣工。1988年,南北大道有限公司(PLUS)成立,随即展开第二阶段的工程,于1994年完工并全面通车。另一方面,横贯吉隆坡和彭亨文冬两地的加叻大道于1997年扩建完成,全长60公里。来自淡马鲁(Temerloh)的苏迪曼,曾在马来亚大学修法律系,于1976年参加国营电视台的歌唱比赛,获奖并出道。彼时,东海岸大道(从加叻大道到文德甲,途经淡马鲁、关丹,最后到瓜拉登嘉楼)尚未建成,我猜,学生时期的他,为了返家不断变换交通工具,从火车到巴士,相当艰辛。然而,世界上最美的风景,永远都在回家的路上,想像苏迪曼坐在巴士上,然后把手伸出窗外一点点,感受风从之间经过,最终写下这句歌词:“Deru angin turut sama berlagu/Semuanya bagaikan turut gembira”。
Terbayang wajah-wajah yang ku sayang
Satu-satu tersemat di kalbu
Pasti terubat rindu di hati
Menyambut kepulangan ku nanti
为何不选择开车回家?可能负担不起吧。马来西亚汽车工业共经历了3个阶段:60年代前汽车进口阶段、60至80年代的散件组装阶段(Volvo于1967年在大马设立组装厂),到1985年宝腾汽车公司(Proton)崭露头角(〈Balik Kampung〉尚未发行)。40年之后,国产车出世前后的车价节节上升,外加各种税务,令消费者吃不消。苏迪曼曾在一档电视节目表演时,戴着宽沿绅士帽、白衬衫搭配黑色西装、黑领带配黑皮鞋,没有多余的配件,干净利落,与两位穿着时髦的女舞者,在荧幕前载歌载舞,台上只有4件道具:报纸、长椅、行李袋和站牌。仔细一看,站牌上印着火车标志。在那个年代,巴士和火车是大多数游子返乡的主要交通工具。
关于这首歌背后的事儿,众口纷纭。有人说,这首歌呼吁所有在外求学、在城市打拼的年轻人,一起返乡投票,也有人表示创作人想记录从城市回乡的喜悦。根据维基百科,马来西亚第六届与第七届的选举年份分别在1982年与1986年,与〈Balik Kampung〉创作年份不相符(1984年),除非创作年份有误,或者他写下这首歌时,前一届的政治竞选活动令他有感而发。但我选择相信后者,而苏迪曼也亲口在电视节目这么说的:“Semasa saya masih bersekolah, saat-saat pulang ke kampung adalah saat-saat yang paling mengembirakan. Dan sehingga hari ini, perasaan itu terus di dalam jiwa saya. Jadi saya merakamkan perasaan itu di dalam lagu ini”。仔细看歌词,里面没有一个字和开斋节及选举扯上关系。
时间飞快地过去,如今还知道苏迪曼的人,应该是坐五望六的岁数了。但愿他的歌声,吹进更多年轻的耳朵,也提醒我们:人无论离家多远,家总有一盏灯等你回家,也一定要小心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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