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來人對馬來語的執著,和中國人對漢語的執著亦如出一轍。馬來人和中國人在國家名譽的課題上,是絲毫不退讓的。馬來民族和中國人民在尊嚴課題上,是可以互相同理的。
每次,我到馬來人為主的論壇發言,被問及如何瞭解華人時,我都長篇大論提到華社對公平的教育、經濟和文化發展的期許。畢竟,不是每一個馬來西亞人都把宗教擺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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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華人為主的論壇,難免會談到馬來民族的特點。其實馬來民族和中國民族的文化背景差異極大,國情更是天差地別,但是有多點相似的是,兩個民族在線上線下的行為舉動,都是以尊嚴為主。
當日本政治領袖到靖國神社參拜時,就會勾起中國人前幾代歷史的悲痛,日本並沒有針對侵華時期的種種惡行作出道歉,現在日本領袖竟然還去給甲級戰犯參拜。這些行為常引發中國人對日本的抵制。
十多年前我在中國北京工作時,碰上這股抵制潮。日本店鋪多數暫時關閉,就連接待我們的豐田車主,也在其車窗貼上標語:我買車在先,日本犯賤在後,請別砸我的車,這是中國人的車”。
當以色列和巴勒斯坦課題數十年前在馬來西亞形成熱議時,馬來人心目中已經將巴勒斯坦穆斯林當成兄弟姐妹。當然這不能和中國祖輩被凌辱的課題做出比較,但是大致上,祖輩被凌辱和兄弟姐妹被凌辱的心境,是相同的。
對馬來同胞而言,英國在巴勒斯坦劃分部分土地予猶太人,就已經是錯誤。他們的抵制行動還在持續,是因為以色列還在屠殺巴勒斯坦兄弟姐妹。對他們而言,這是赤裸裸地凌辱自己的兄弟姐妹。其憤怒程度,就如中國人對日本領袖參拜靖國神社一樣。但我重申,不能直接比較。只是,我們不能用馬來西亞華人的角度,來看待友族同胞。
馬來同胞提到尊嚴問題時,若不明白當中的感受,則可以想像中國人遇到類似情況時的做法。我用這種方法理解友族同胞,並且能同理穆斯林友族對一些課題的態度。
友族同胞對“遜尼派”伊斯蘭的維護,猶如中國人對“中國”共產黨的維護一般。我用開關引號,來特別註釋遜尼派和其他教派之別,中國共產黨與其他國家共產黨之別。真主,就是馬來人尊嚴的底線,而中共則是中國人民的底線。
因此任何有意無意冒犯真主的行徑,會換來友族同胞的抵制,有時候在某些非穆斯林看來,這似乎有些過度,或者狂熱;若要了解這種心境,則可想像非中國人詆譭中共時,中國人的反應和態度,就能輕易理解。
這個比較,是在相對於其他國家部分人民的反應為基礎。舉個例子,馬來西亞裔單口相聲演員錢信伊(Ronnie Chieng),在美國毫無保留地批評反酸美國領袖在TikTok課題上的霸道行為時,換來的不是罵聲,而是一片笑聲。美國領袖在被外國演員反酸時,會當成笑話來看待。但若有馬來西亞人拿伊斯蘭來開玩笑,或是中國人拿中共來開玩笑,其所造成的憤怒程度是可以想像的。
憤怒、抵制是維護尊嚴的情緒和表現。
馬來西亞的馬來人和中國的華人有其相似之處,他們都是各自國家的大多數民族。就維護尊嚴而言,馬來西亞穆斯林的行為可以是對內和對外的;但中國少數民族和漢族的比例相差太遠,所以多數維護尊嚴的行為都是對外的。
此外,中國人對祖國統一,也是有尊嚴底線的。祖國統一,是大陸和臺灣多數人心中的最後歸屬。但是,差別是由臺灣式民主治理方式,還是中共直接接管,又或者是港式的一國兩制?
因此挑戰統一,猶如挑戰整個中華民族。因此“臺獨”是挑戰整個民族尊嚴的底線,但這與馬來社會有一些不同。
現在的馬來人,在“祖國馬來西亞統一”的概念比過往還要拘謹。60年代,馬來西亞還沒形成時,有半島、新加坡、北婆羅洲之分,都是殖民地;但馬來西亞成立後,整個國家領土剛剛成型,因此,和領土完整數百年的大清朝延續至今的中國相比,馬新分家(分割新加坡),還能被接受。但今天的馬來民族,是寸土都不能讓的民族;除了與新加坡和印尼為了幾個小島的主權引發糾紛,和中國在南中國海南沙群島一帶的主權,也是絲毫不讓步。
馬來人對馬來語的執著,和中國人對漢語的執著亦如出一轍。馬來人和中國人在國家名譽的課題上,是絲毫不退讓的。馬來民族和中國人民在尊嚴課題上,是可以互相同理的。
這篇文章,絕對不是要比較馬來民族和中國民族。我重申,兩個民族的人口、經濟發展、文化、宗教、歷史都有極大的差異。本文旨在表達,若要同理馬來西亞友族同胞,可以以中國人看待尊嚴的心態來理解,畢竟馬來西亞華人的祖輩來自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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