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華文老師講故事 | 張楓英：汲取中華文化養分 從華文學自律自省

張楓英坦言，師資問題真的堪慮，她在增江國中執教時期，最輝煌時曾有逾10名華文教師，惟隨著教師陸續退休、調職後，如今只剩下六七人；而中華國民型中學的初中及高中也因師資不足，近年從原本的六七節華文課，減至一律5節……

“其實二三十年前也有這樣的問題，那時很多國中的華文課是由母語班老師來教的，但現在因為老師們的工作很繁重，能在課後教母語班的不多，所以我們擔心將來有一天，華文班可能不會完全關，但卻會慢慢地減少。”

因此，面對有多名學生在畢業後當了華文老師，其中有一位甚至在她的母校執教，還很盡責與稱職，讓她倍感“母校的華文科有救了”，有一種後繼有人的感覺，讓她覺得很安慰。

鄉區學校執教“孤軍作戰”

當教師是張楓英從小的願望，儘管在實現理想的過程中，曾因國文沒有優等，無法申請師訓而吃了一些苦頭；但一心一意要當教師的她，選擇邊任代課老師，邊為重考國文而努力，直至順利拿到進入師訓的機會。

中學時期就對華文科最感興趣，所以她在師訓畢業後，順理成章進入國中任華文老師，而森美蘭州柔河酋長國中是她第一所任教的中學，初來乍到就感受了孤軍作戰的滋味。

“那是一所鄉區學校，全校大概有數百名學生，只有50多名華裔學生，只有我一個華文老師，所以我就負責教預備班到中五的華文課，可以說是孤軍作戰，靠自己摸索。”

雖說學生人數不多，作業批改也簡單，但對當時還是新人的張楓英而言，備課和出考題是最大的挑戰，因為一次要準備6個年級的教程，以及6份完全不同的試卷，甚至因為華文節數不夠，還得兼教體育和美術課，讓她至今回憶起來，仍覺棘手，直言是教學生涯中最艱難的時期，

“那時有些師訓的同學很好，他們知道我一個人，就會將一些試題電郵給我參考，就這樣教了4年多；由於是鄉區學校，所以學生都很淳樸，我們感情也蠻好。”

最高紀錄負責六七班

張楓英後來順利到博特拉大學（UPM）升學，畢業後被派往母校，即增江國中執教，雖然有多位老師分擔，讓她體會到群體工作與孤軍作戰的差別，但隨之要面對的是龐大的學生人數。

“增江國中華裔學生很多，我的最高紀錄是負責六七班，曾經教過最大班的是47名學生一班，在我記錄裡面，最多學生的一年是200多人，然後高中華文試卷有兩張，可以想像300多份考卷的批改量，且還有批改期限，可以說是沒日沒夜地改，改到背痛肩酸。”

教學生涯甜酸苦辣兼具，雖說海量的試卷批改起來很苦，但閱讀到來自學生令人驚豔的文章，是張楓英最大的享受，而在她看來，當教師的樂趣，還有學生在課堂上針對當天課題內容與她有積極互動，可謂是教與學的雙向收穫。

學生畢業後仍保持聯絡

“我覺得課堂上的師生緣結束之後，沉澱下來的就是‘師生情’，有些學生畢業後還會跟我聯絡，甚至最近我退休了，他們還會發信息來祝福我榮休快樂，這是我覺得‘甜’的地方。”

她笑言，自己是個很豁達的人，就算在課堂上曾被學生氣哭，但下課後會直接將氣放下，所以30年來不曾感覺挫折，也不曾有過一絲“後悔”的念頭。

“因為是從小的志願，所以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就算讓我回到30多年前，讓我重新做選擇，我想我還是會選擇當老師，當一名華文老師。”

勉勵學生“腳踏實地”

“腳踏實地”正是張楓英一貫勉勵學生的四字箴言，甚至還真有後進班學生受這4個字啟發，從一個叛逆、上課打瞌睡的孩子，變成一個積極向上的學生，讓她確信“一句話能改變一個人”。

“教了30幾年，但我的熱忱還在，覺得有一份使命感。教後進班，我不在意他們考出來的成績，我常在想，只要當天所教，有一個人吸收了我一句話，那已經是一份成就。”

大眾普遍有“SPM華文很難考A”的錯覺，但張楓英認為，中學華文是其中一科最早在考題內設高思維題的科目，那時確實不易考A，但近年來所見，只要學生肯下苦功，華文科也不是那么難。

“其實少學生在華文科考獲A，考題難是一回事，另外一個原因是，當學生選讀的科目多，功課重了之後，他們往往就會忽略華文科，很多學生有補習數學、國語、歷史，但卻少有學生補習華文，甚至購買華文課外書。”

她相信，學生們放在華文的心思比其他科目少一些，也是華文難考獲A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