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忠 | 第二十條

這次看《第二十條》，是想看張藝謀面對目前國內醫療費高漲、樓價崩潰、大學生失業率破紀錄、人民搵食艱難、怨聲四起的大趨勢，張藝謀又拍了一部怎樣的電影來安撫民心……

今年中國春節兩部票房人民幣幾十億的電影在我國同步上映。一部是賈玲自導自演的勵志減肥電影《熱辣滾燙》，另一部是張藝謀連續3年登上中國春節檔期的《第二十條》。二選一，我選看了《第二十條》，因為朋友說好看，我願意相信他。

去年春節，張藝謀的《滿江紅》借用岳飛的著名的詞〈滿江紅〉洗腦人民思想和愛國主義，喚醒人民精忠報國的，以中國文化來強大人民的優越感和熱血，為國獻身，十分聰明成功，電影也賣了個滿堂紅。

這次看《第二十條》，是想看張藝謀面對目前國內醫療費高漲、樓價崩潰、大學生失業率破紀錄、人民搵食艱難……怨聲四起的大趨勢，張藝謀又拍了一部怎樣的電影來安撫民心。

《第二十條》的劇情用了3條線來抗議國內司法的不公正。一條是出獄的巴士司機，上訪申訴意外車禍身亡，一條是有正義的學生阻止校園霸凌行為被迫道歉，和最重要的主線妻子被強姦而誤殺村霸無助的村民被起訴。這些情節激發了觀眾對司法不公的怒氣沸騰。手法是以喜劇和悲劇交接，觀眾這一分鐘哈哈大笑，下秒淚眼盈眶，是部娛樂豐富的電影。最後一場露出狐狸尾巴的戲，雷佳音飾演的檢察官，良心覺醒，為人民伸冤抱不平，說出司法的不公漏洞。演講表演完後，全體傾聽的領導起立鼓掌，場面一如在電視新聞慣見的主席大佬演講結束，全體委員彈起立正用準確節奏使勁的鼓掌，響徹雲霄。我發冷！這場戲和《滿江紅》雷佳音演的秦檜高昂朗誦〈滿江紅〉如同一輒。雷佳音成了張藝謀的代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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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服了張藝謀，果然是名符其實的國師導演。張國師成了拍“中國成人童話”的專家了。張藝謀是有意把《第二十條》拍成《滿江紅》第二部“中國成人童話”。戲裡有一小段電視機裡播出雷佳音在《滿江紅》朗誦岳飛名詞的畫面，明顯露出兩部電影的臍帶相連。看這段戲時我遲鈍沒有意識到原來《第二十條》是the double life的《滿江紅》！

有人拿《第二十條》與香港電影《毒舌大狀》相比，雖然同樣是講司法制度不是小市民的保護傘，而是權貴的濫用特權。黃子華最後結案陳詞，是指桑罵槐，有大快人心之感。雷佳音的肺腑之言，是安撫民心的糖果安眠藥。

大家還記得張藝謀2002年的《英雄》嗎？當年此片就有學者認為是在替當權者辯護六四的合法性和正確性。是的，你可以說可能是過於敏感解讀了。但是《滿江紅》和《第二十條》的意圖確是畫公仔畫出腸了。

我懷念張藝謀的《紅高粱》，滿腔熱血，心高氣傲的電影，當然鞏俐也實在令人驚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