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自由或媒体自律?“公婆”都有理,适可而止的管制无可厚非,但像大马这般的“新闻自由度”大起大落似乎不是正常现象,是不是有些人该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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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联合国通过的《世界人权宣言》中的第19条对“言论自由”做出明确的定义:“人人享有主张及发表言论的自由;这项权利包括个人主张不受干涉,以及不分国界的以任何方式寻找、接收并传播消息(与意见)的自由。”
如此一来,言论自由在民主世界成了基本人权,但凡是一国的公民就可以在不触犯法令规章的前提下,拥有向施政者充分表达意见的权利,表达前不必受到事先审查,更无需担心将来受到政府或有关方面的秋后算帐。
但从执政者的角度看,言论自由虽然是人民或媒体的基本权利,但不意味着是绝对权利;尤其是媒体,不能将“第四权”无限上纲的用为发表暴力、诽谤、侮辱或淫秽言行的理由。所以媒体自律与言论自由怎么取得平衡点?要看各方的智慧了。
事实与真相得之不易
有道义的媒体记者是用生命换取新闻真相的。根据无国界记者组织(RSF)的数据,2023年前11个月有45名记者在工作期间遇害,2022年则为61名;这些牺牲者多数是在战争前线、深入虎穴挖掘政治丑闻、报道大毒枭与黑社会新闻而被“斩首”或人间蒸发。
没有正义就没真相。1980年5月,刚刚结束军事政变的韩国总统全斗焕,在光州暴乱事件中下令军队射杀在示威游行期间,已经放下武器的学生与群众而造成600余人死亡,轻重伤者3千余人。
由于新闻被封锁,全斗焕对外公布曰:“学生与民众暴动,政府采取妥善处理方式安抚”,这是当年我们的认知。之后一名德国籍驻日记者于尔根辛兹彼得冒死奔赴第一现场,在实施宵禁之前到达光州,混在人群中将全斗焕部队暴行记录下来并公诸于世,全斗焕受迫压力,屠杀事件才得以平息!
媒体不能偏颇成为强权的御用工具,最近的以巴冲突与俄乌战争,从不同新闻媒体的报道,你会看到不同的“真相”,民众只能自己“1+1=2”,自己取得平衡。也是迫于无奈,新闻报道不一定有办法呈现事实。西方有句说话:Seeing is believing,这句话还不一定对;孔子有一次见到弟子颜回偷吃祭祀用的米饭,差一点误会颜回,所以有“耳听三分虚,眼见未为真”的说法,何况今天的新闻呢?
言论自由是传播思想渠道
言论自由的权利从过去直至今日,都是通过博弈或争取得来的,所以言论(或思想)自由得之不易。2500年前,春秋时期诸子百家大放异彩,全因诸侯制的“周天子安天下”,因为没人管,所以言论自由促成各类思想蓬勃发展。今天的北欧诸国之所以新闻自由排名全球前列,毫不意外;这天寒地冻的,活着都很吃力,谁还有闲心去造谣生事?
把故事往远的说,公元前213年,秦始皇统一天下后,需要有顺民以落实“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而听从丞相李斯的建议:“史书只保留秦国史书,其他的诗、书及诸子百家之书,除了指定的博士官可以保留外,民间的都限期交出焚毁。”次年即焚书并同时坑杀犯禁的儒生400余人,史称“焚书坑儒”,摆明了想“统一思想”就必须限制言论自由。
不过这一暴政却也造成两年后,秦始皇亡而秦灭的严重后果。《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长子扶苏曾向始皇进谏:“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秦始皇大怒,命扶苏去北方上郡担任大将蒙恬的监军。结果秦始皇一死,李斯等计杀“法定继承人”扶苏,连同赵高、胡亥成功篡位。
如果秦始皇当初不以暴政限制思想与言论自由,而扶苏也不死,后来的楚汉相争而天下归于汉的历史演变就不会发生,中国历史将永远改变!
我想说的是,思想自由是国家发展的基石,而言论自由则是思想自由传播的渠道,新闻自由才能让言论自由无远弗届。
太多限制阻碍大马新闻自由
5月3日,也就是世界新闻自由日当天,总部设在巴黎的无国界记者组织(RSF)发布2024年世界新闻自由指数报告,我国在180个被评比的国家与地区中排名第107位,比起去年创下历史最佳的第73位大幅下滑,回到2022年排名第113位的原点,同时被泰国超越,不再是东盟10国中表现最佳。
无国界记者报告指出,大马政府经常封锁批评政府的新闻网站,过去一年情况没有改善,先后封锁新闻网站UtusanTV.com和MalaysiaNow,同时还向媒体施加巨大政治压力,阻止媒体碰触敏感话题及批评政治人物和政府官员,所以排名才会再次下滑。全部5个评估指标平均得分均下降,包括政治、经济、立法、社会、安全各层面的总平均,从去年的62.83分下跌至如今的52.07分。
诚如无国界记者的报告所言,从表面上看,大马媒体似乎拥有丰富资源,可是官媒马新社和大马电视电台(RTM)的影响力很大,如果媒体记者下笔想保不失,就必须先看官媒的风向;压力下,评论人或记者尽量避谈3R课题(君主、宗教、种族),在报道或评论前先会自我审查,以免动辄得咎遭到起诉。
媒体工作者对敏感话题先看官媒风向、对3R议题乾脆噤声、新闻或评论出台前内部先行过滤,此一现象在中文媒体“存在但不严重”。不过报告声称,大多数人口消费的马来媒体,受到的审查比中、英、淡文,如改教、童婚、叛教、LGBT都是禁忌。
言论自由或媒体自律?“公婆”都有理,适可而止的管制无可厚非,但像大马这般的“新闻自由度”大起大落似乎不是正常现象,是不是有些人该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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