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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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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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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09/05/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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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图】正确的方向/张以柔(务边)

作者:张以柔(务边)

没有旅行的时候,我一直把谷歌当作是点评网站,看看餐厅商店的评价来避雷,最近一次用来指路,是告诉朋友我家丧府在哪里。

不喜欢看,他自认每条路都有逻辑,只要把车开上路就能找到目的地。可是当晚打斋招魂时,喃呒佬迟迟打不到圣杯,爸爸好像找不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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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上一次开车找不到路是几年前,他载着我妈妈来吉隆坡找我和哥哥。明明是下午就该抵达,但他用不惯导航,在盘根错节的巴生谷,错过一个岔口误入下班大军车龙里。花了好一段时间才跟我们会合,天色已黑,爸爸舟车劳顿看来很疲倦,没想到识途老马也会

我小时候常听姨妈姑姐说爸爸很会,确实在家乡的时候,只要我坐在驾驶座后,爸爸都会带我们到我们想去的地方。

第一次发现爸爸没想像中那么神,是7岁时去的主题乐园,小一女生尴尬的身高,很多设施都玩不了,等爸爸和哥哥去排队轮候时,我在某个柜台拿着主题乐园的平面,想像自己再长高一点就可以再来一趟云顶,到时候就可以和家人一起乘上云霄飞车。

天色渐暗,我们准备离开时,哥哥还想趁着乐园职员收工前再玩两趟云霄飞车,但是爸爸以为玩乐结束刚刚把门票手环扯下丢掉。他借过妈妈拆掉的手环,解释自己刚丢了手环,说服职员破例放行。

“我儿子想要再玩一次。”

但是对方怎么样也不准,坚持手腕上没有门票就不行。爸爸五指尖并,直径比他手指小一圈的门票卡在手心一半,看起来有点滑稽。职员再说一次不行后,爸爸动怒,转身就拉着我们离开云霄飞车的检票处,一直谩骂职员脑袋僵化不懂变通。

照片里没有爸爸,因为成长的路上,都是他在掌镜记录他的至爱。

我当时搞不清楚何谓僵化与变通,但我知道我们当晚都好失望,园区已见不到其他游客,开始有点荒凉。爸爸左顾右盼找去吃饭的,雾气有点大,他看起来有点慌,我把一直握在手中的地图给他,我们当晚吃了披萨。

我们从云顶下山,一家人玩了一整天都累透了,大家沉沉睡去,我半梦半醒之间,在驾驶座后望着前方后视镜,恰好对上爸爸的眼神。

“女儿,睡觉吧,到家就会叫你。”

我沉沉睡去,知道他能开好这辆车,就如他撑起这头家。

亲爱的父亲,我会把人生的地图摸清,就算走过冤枉路,也会及时找到正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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