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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am 13/05/2024

伊朗

外籍配偶

远嫁

乡愁

Tasputra Perkim

外籍妈妈

外配

艾丽哈

Elahe Norman

【外籍妈妈/01】伊朗妈妈:乡愁是一道难过的坎,回家是一种奢望。

报道:本刊 白慧琪 摄影:本报 陈敬晖

妈妈说,最讨厌听到“balik kampung”,当年打越洋电话回国都是奢侈,何谈回乡;

印度妈妈说,因为只有护照,没有本地证件,哮喘病发的女儿曾被拒绝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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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妈妈说,明明会做生意,嫁来大马可不习惯待在家里,什么事只能靠老公……

母亲伟大,那些发自生物本能,或被世代传递而发出的爱是一样的。然而远道嫁来马来西亚的,却因种种法律、政策、社会、文化等外在条件,让她们的婚姻、育儿生活多了更多挑战。

【外籍妈妈/01】伊朗妈妈:乡愁是一道难过的坎,回家是一种奢望。
艾丽哈的外籍配偶经验谈:我们必须吞下我们不喜欢的文化、事物,没有其他的办法。

每逢开斋节,电台电视播放“Balik kampung”的音乐,人人都在谈论何时回乡。)以前最受不了听到身边的人说“Nak balik, nak balik”。在1980、90年代,对于从伊朗而来的她而言,回乡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我也有kampung(家乡),我很久不见我的父母,他们也老了。所以我真的最受不了这个……”那回她刚生下第三个孩子,家里的帮佣说要回吉兰丹结婚去了,未婚夫开着罗里就在屋外候着。能不让她回去吗?留在马来西亚的艾丽哈抱着婴儿,一直是最难过的坎。

艾丽哈是吉隆坡照护中心的主席。中心于1987年,由她们一群外籍妈妈成立,第一笔创立基金来自已故前首相东阿都拉曼。当时其中一人领养了一个被遗弃的视障小孩,于是发想创立了这家特殊儿照护中心。

Tasputra Perkim照护中心搬迁过几次,目前位在市区宇丹花园(Taman U Thant)洋房区,十分宁静。艾丽哈指着花花草草分享怎么打理,又介绍墙上警队的照片,分享小朋友是多么期盼坐上警车体验警察的英姿。一位治疗师搀着小朋友经过,约70岁的艾丽哈弯下腰和小朋友玩闹,又与治疗师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对话。原来她们在用伊朗语沟通。

【外籍妈妈/01】伊朗妈妈:乡愁是一道难过的坎,回家是一种奢望。
艾丽哈1978年从伊朗远嫁马来西亚,至今接近半世纪。
与丈夫相遇相恋相守的故事

踏上时光机回到1970年代,艾丽哈说,与先生诺曼于1973年在英国念书时相识,1978年结婚。“那个时候马来西亚不是那么出名,而他是马来西亚的奖学金得主,无论如何一定得回国服务,所以我们不能留在英国。”

他们到英国的马来西亚使馆,负责学生事务的官员招待了asam boi(酸梅水)、sayur rebus(水煮菜)、nasi impit(方块饭)。首次品尝的艾丽哈吃不习惯,心想,“咦……这真的是马来西亚食物?”

那位官员还教她一些贴士,“当你到了那里,见到家婆,记得用双手捧起她的手,亲下去。”艾丽哈满脸疑惑,因为亲吻别人的手并不是她所属的文化。

眼前的艾丽哈头戴头巾,与生活周遭常见的Makcik无异。但听她说故事,理解她的出身背景,便能体会她的各种不适应。她出生于1950年代的德黑兰,当时巴列维王朝统治下的伊朗推行世俗化、现代化政策,社会文化非常开放;彼时,马来亚还没独立。

艾丽哈19岁离家远渡英国求学,没想到进一步远嫁他方来到马来西亚。其实,她的家族有远嫁他方的历史。母亲在1950年嫁给外交官,乘船从伊朗到意大利停泊,再远航至巴西。如今,她的小女儿玛哈珊也已远嫁法国巴黎。

【外籍妈妈/01】伊朗妈妈:乡愁是一道难过的坎,回家是一种奢望。
邀艾丽哈与大小女儿莎拉芮(右)和玛哈珊(左)合影,举止间看出母女仨的亲密关系。
相信丈夫,什么都没准备就远嫁他方

远嫁他方,需要什么准备?“什么准备都没有。”艾丽哈俏皮地开玩笑,“I dived in under his ketiak.”(我猛然间全心全意投入了。)她也不问诺曼的出身、父母来自哪个甘榜,就凭一双粗糙的手,全然相信了他。“他的手掌一看就知道是有干活,不靠父母经济支援的人。”

艾丽哈说起1978年抵达马来西亚的第一天,那时的梳邦机场还是半露天的,她穿着毛衣下机,赤道的热情直扑而来,她直接被接回诺曼位于柔佛的老家。南北大道第一阶段是后来1985年才建成的,他们当时只能沿联邦大道慢慢回到甘榜。

也是1978年,伊朗伊斯兰革命推翻了巴列维王朝,政局动荡。当时要拨一通国际电话,得先拨给电台接线员,告知伊朗的电话号码,等对方回拨。通话时间只有3分钟,时间到,挂断,电话费45令吉。一分钟,15令吉,在那个年代是多么的奢侈。

“你不能说,天气怎么样啊?”艾丽哈提醒,当时通话必须简短扼要:哈啰妈妈,你好吗?一切都好吗?你没被炸弹袭击吧?有食物吗?有水吗?好,再见!“这就是我们的对话,没有玩笑,没有‘我想你’……”

【外籍妈妈/01】伊朗妈妈:乡愁是一道难过的坎,回家是一种奢望。
艾丽哈和其他外籍配偶朋友于1987年成立特殊儿照护中心,她则担任主席多年。
在异乡遇见同乡,满满的乡愁道不尽

初来乍到,艾丽哈几乎在家度过。她和诺曼住在沙亚南,诺曼的祖母有时会来同住。祖母以前常种种植物,带她去逛夜市。“她会带我去到街上,见到人就介绍‘ini cucu saya’。艾丽哈的马来文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学起来的。

只靠丈夫诺曼一个人工作赚钱,根本不够养家。艾丽哈不是游手好闲的人,也想工作帮补家用,但她无法,并不允许工作。“所以有一阵子我很不开心。”有一次,她执意去面试空姐,谎称自己婚姻不顺遂,恢复单身。她甚至设想先和诺曼分开,那她就能去找工作,两人再复婚。“真是幼稚啊!”她不禁感慨过去不成熟的想法。

她刚嫁来马来西亚时,伊朗大使馆都还没成立。“那个时候,如果我见到任何来自我国家的人,不管他几岁,我都想去见见他们,说说话。”结果有一天,诺曼回家急忙分享,看见了一群伊朗人。

诺曼带着艾丽哈上门去找那些伊朗人,那里门禁森严,保安担心他们是反革命分子,不允许他们靠近。扑了空,夫妻俩转而去金河广场走走,怎知道,竟让他们遇见了那些伊朗人,他们也去逛街了。

“原来他们是来这里开设大使馆的人。”而第一任大使到任后,他们得到的援助也多了。虽然不是家人,但同在异乡,艾丽哈总是和他们保持联络,多少缓解了一点乡愁。

【外籍妈妈/01】伊朗妈妈:乡愁是一道难过的坎,回家是一种奢望。
照护中心的治疗池畔有副病童抱着鲤鱼的壁画,倒映在水中,吸引中心小朋友下水治疗。
入乡随俗,必须适应,消化自己不喜欢的

“如果我讨厌炎热天气,那我就来不了这里(马来西亚)。”嫁来马来西亚近半个世纪,艾丽哈分享经验谈,“所以我必须训练自己喜欢,或至少去适应。”

要适应的事多着呢。妈妈不在身边,家婆不便久待,艾丽哈的4个孩子都是自己去医院生产和照顾的。在没有互联网的年代,那些怀孕、育儿知识何来?阅读斯波克医生(Dr. Spock)的书籍。

外籍配偶有何生存之道?她简短列出:尝试在这里生根、学习这里的语言、认识这里的文化,“最重要的是,消化我所不喜欢的。”

艾丽哈曾加入一个外籍配偶的俱乐部,叫做“当东方遇见西方”(East Meets West),成员包括嫁给华人、印度人、锡克人、马来人的各国女性。“我的朋友是欧洲人,她嫁给马来人,所以必须入教,而他们的文化是那么不同。”

外籍配偶必须适应。艾丽哈细数朋友的例子,有英国朋友怎么都得不到马来家婆认可,当她回英国时,家婆请她收拾所有行李,别再回来。有个嫁给华人的华裔和夫家家人同住,她受不了家翁随意把假牙放在饭桌上,因此常常吃不下饭。印度家庭也有烦恼,印裔喜欢焚香,一个外配对气味非常敏感,时常被烟熏得不停咳嗽。

艾丽哈说,身体会说话,尤其来自四季国家,来到马来西亚后身体也会发出抗议。很长一段时间,她的指甲感染真菌,也就是俗称的“灰指甲”,只要按压指甲盖就会流出黄色液体。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问题,但就像我说的,我们必须吞下我们不喜欢的文化、事物,没有其他的办法。”

母女仨同框共聚,可惜丈夫已不在

采访那天,照护中心的物理治疗师先介绍中心设施和几位来上课的小朋友。后来她才自我介绍名叫莎拉芮,是艾丽哈的大女儿。小时候一次脚踝受伤,艾丽哈就近带她接受中心物理治疗师的诊断,却没想到在她心中埋下种子。长大后的莎拉芮到英国大学修读相关科系,成为照护中心的物理治疗师。

那天,小女儿玛哈珊和法国丈夫也恰巧到中心探望艾丽哈。正好,得以留下一帧许久不见的母女仨合影,只可惜,诺曼早已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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