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接受第二次手术 斯洛伐克总理伤势仍极严重

大部分生活在婆罗洲马来熊保育中心的马来熊，都是沙巴野生动物局从黑市或非法饲养的民宅救回来的，完成调查工作后就交给该中心收养。

该中心无法确定现有的野生马来熊数目，但可以确定的是数目正在减少中，与人类的冲突却在增加中，加上气候变迁，森林面积越来越少，随之也越来越难觅食，唯有走出森林，却又引发与人类的冲突，令马来熊的生存更加挑战。

婆罗洲马来熊保育中心里的42只马来熊，都有各自的经历而被送到这里。虽然里面的生活不愁吃喝，但森林才是它们的家，所以该中心也积极推动野放马来熊计划。

婆罗洲马来熊保育中心杨汶旎医生表示，被救到中心的老熊，大都没有机会再回到野外，它们的行为与生活模式已经不太适合野放。有的可能以前被当作宠物圈养，非常亲近人类，即使野放后还是会回到人类社会，这会造成更多人兽冲突，再者它们可能也失去觅食能力，难以在野外生活。

她透露，该中心大部分的熊是沙巴野生动物局从黑市或非法饲养的民宅救回来的，完成调查工作后就交给该中心收养。除了老熊，还有一些因为盗猎失去母亲的小熊，被人带回家当作宠物养大，之后得知饲养马来熊是违法的，才自首把熊交给沙巴野生动物局。

东马内陆地区的巴刹有人非法贩卖小熊，一只卖300至600令吉。小熊三四个月大的时候很可爱，养多几个月原始野性就会显露出来，甚至会伤害主人，这时饲主唯有向野生动物局自首。

“有需求就有供应，所以我们鼓励民众发现有人贩卖小熊，直接向沙巴野生动物局举报，绝不要花钱把小熊买下来。一旦有买卖，需求就会不断。即使民众向我们投报，我们也是转交给野生动物局，由他们去调查及带回来。”

婆罗洲马来熊保育中心的马来熊活动区占地2.6公顷，划分为10个区域，两栋熊舍共有36个笼子。在这42只熊里面，其中7只是长年隔离；有些熊小时候有过悲惨的遭遇，留下心理创伤，不敢踏出自己的园区，只能把它们限制在笼子里活动。

杨汶旎说：“其他的熊则分成10组，根据时间表让它们在园区内自由活动。饲养员一早来上班，必须先检查园区的篱笆，确保牢固没有损坏才放它们出来。然后就开始清洗笼子、喂食，大概下午4时就会让所有的熊回到笼子休息。”

虽然都是生活在同一园区的熊，但熊都有自己的同窗同党，只会跟自己的同党玩在一块，所以必须轮流让它们外出活动，若全部一起放出去活动，担心会一言不合打起架。

块头大大，看似傻憨憨的马来熊，其实心底有很多小心思。杨汶旎表示，马来熊有越狱本事，那就是钻地洞或爬树。

同熊不同族，必须隔离圈养

很多年前曾发生过一宗马来熊越狱事故。当时一头在户外森林活动区的公熊要“教训”一头小公熊，就钻地洞跑到隔壁活动区追打那只小熊，饲养员发现后在外面制造噪音，把那头熊吓回自己的熊舍里。“自此之后，我们每天一早来到就检查篱笆，观察它们的行为，尽量把不和的熊分开，尤其是公熊之间经常会打架。”

公熊是会“认亲”的动物，合得来同住一个笼子的，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当它们五六岁的时候就是一头成熟的公熊，与不相熟的公熊同在一个空间，可能就会打起来。

她也提到，由于送到保育中心的马来熊都是救援回来，不是同一家族的成员。前几年该中心每年都会接收几只小熊，如果岁数与体型都相近，就会把它们圈养在一个笼子里，无法合群的就单独住在一个笼子里。

该中心刚开始成立时，收到很多成年熊，有的甚至已经十多岁，这些已经无法合群的老熊唯有独居。

马来熊保育中心面积不大，42头熊已经超过极限，排除隔离的熊不说，中心现在只有36个笼舍，平均两个笼子住3至5头熊。为了避免它们繁殖，都会尽量把公熊与母熊分开，但碍于地方有限，有两组还是雌雄同住。

“前几年我们曾为4只公熊做结扎手术，但现在不想那么做，因为我们要维持自然生态，除了可以做生态数据收集，对野生马来熊保育也有帮助，以便日后野生马来熊濒危的话，这些数据有用得上的地方。”

黑市贩卖猖獗，鼓励民众别买熊

杨文旎表示，除了该中心，东南亚其他国家也有熊保育中心，只是保育的熊类有所不同。如越南有个黑熊保育中心，收养从熊胆提炼中心救出来的黑熊；印尼也有一个太阳熊保育中心，是一个半野放方式运作的保育中心。

“我们这里虽没有熊胆提炼中心，却有野生动物贩卖活动。很多被救出来的熊都是这些贩卖活动的受害者，小熊通常跟母熊一起生活，盗猎者会先把母熊杀死，然后把小熊抓起拿到黑市贩卖。”

她强调，民众自首是无罪的，但若发现无执照饲养就是犯法，所以该中心不鼓励民众为了救熊而去买熊，如此一来野生动物局就没有证据去对付非法贩卖者。

该中心无法确定现有的野生马来熊数目，因为熊是很害羞的动物，不常出没在人类视线范围，因此也难以侦察到真正的数目，但可以确定的是数目正在减少中，与人类的冲突却在增加中，加上气候变迁，森林面积越来越少，随之也越来越难觅食，唯有走出森林，却又引发与人类的冲突，令马来熊的生存更加挑战。

放归野外挑战重重，方方面面都烧钱

既然野生马来熊越来越少，能否把中心内已经长大的小熊放归野外？

杨汶旎说：“这是极具挑战的工作，我们也在积极尝试中。野放成年熊，经费是最大难题，必须找到私人机构赞助才能实现。”

熊是非常害羞且非常怕人的动物。为了追踪它野放后的行踪，必须在它身上装置卫星追踪颈环，费用约1万2000令吉，之后每天追踪及收集数据要几千令吉，还要安排直升机把熊载到森林野放，方方面面都是钱。

“如果用陆路交通，我们只可以把它载到森林边缘放生，它们转头就会跑回种植区觅食，所以必须用直升机把它们载到森林内陆野放才安全。估计野放一头熊费用需要五六万令吉，以我们自供自足的门票收入及捐款，是很难负担这笔费用。”

不过她重申，尽管困难，但这是保育野生马来熊生态的重要环节，让它们可以回到自己生活的地方，所以该中心还是竭尽所能的去做。

该中心已经野放过12只熊，其中2只因为无法适应野外生活而去世，发现追踪器停止在一个地点没有再移动后，就派人进去森林寻找，发现两只熊已经死亡。

“至于另外10只熊，它们佩戴的追踪器因为网络讯号给森林阻隔，追踪一段时间后讯号就消失，所以也不知道它们现在过得如何。因种种状况，我们就寻找其他可行方法，最后参考美国黑熊中心的做法，采用‘软释放（Soft Release）计划’，希望可以提高野放成功率。”

试验软释放计划，先学习独立才放归

在这项计划下，由饲养队伍带着小熊在森林保护区生活，当它们长大至可以独立的年龄后，饲养员就撤退，让它们重归森林。

从2023年开始，马来熊保育中心筹备“软释放计划”，目前有两只小熊参与，分别是Tenom及Pitang。前者2024年头开始，后者则是2025年1月开始到林区生活。由于年龄及体型不同，饲养员把它们安置在不同笼子，由3名主要饲养员共同照顾。

“这片森林保护区是沙巴野生动物局与森林局共同管理的，白天饲养员会带它们出去找食物，晚上就回到笼子里睡觉。”

饲养员会在森林里跟小熊生活，直到小熊两三岁就会离开，就如小熊长大后离开母亲独立生活一样，这种做法的成功率比野放成年熊更高。

“我们在森林里设立了大本营，计划2至5年内就可以把它们野放回大自然，不过还是会长期追踪，以确定这项计划有效，所以经费还是很大。‘软释放计划’是更好的野放方式，而且对小熊也比较友善，让它在那片土地长大，学习独立后才离开犹如妈妈的饲养员。”

跟着“人类妈妈”在森林生活，野放成功率会更高

去年1月参与计划的第一只小熊Tenom，已被带到森林生活。一般来说，熊大概3岁就会离开妈妈，但这只跟着“人类妈妈”生活的小熊，是否能如期独立则是未知数。

“如果这个试验成功的话，以后我们就会用这个方式野放小熊。虽然费用会比野放成年熊高，但更贴近熊的自然生态，成功率会更高。”

在跟“人类妈妈”生活这几年里，饲养员会给小熊喂奶、吃香蕉等水果，也会采摘野果给小熊，训练它们吃野果。同时，小熊也有自己的天性，会自己寻找昆虫吃，通过这样的饲养方式，让它们学会野外求生技能。

小熊现在的体重只有二十多公斤，无法跟40至60公斤的成年熊抗衡，所以在它成长期间饲养员必须照顾它，免受其他野生动物伤害。

“我们是非政府组织，没有政府的固定拨款，都是靠自己开源。目前来说，最大的挑战是经费，日常经费是足够，但要做更多计划就需要更多费用，如健康检查或手术，单单麻醉药就不便宜。但这些研究还是有必要做的，只有找到病因才可以治疗，对以后熊科类的治疗数据有很大帮助。”

相关报道：
【保育马来熊／01】人医与兽医跨界合作，白内障手术成功，让马来熊重见光明
【保育马来熊／02】携80公斤器材赴东马，兽医眼科医生为保育马来熊拼全力

延伸阅读：
【保育不能等／01】鲨鱼正在濒危：不吃鱼翅，给鲨鱼一条活路
【保育不能等／02】长臂猿的哀歌：不要买幼崽当宠物，你会杀死它们！
【保育不能等／03】珊瑚礁白化浩劫：寻找超级珊瑚，拯救海洋生物的孵育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