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uela跟我手機聊天,她說,“我在奧地利快窒息了,我想念亞洲國家的人們。等我的儲備金夠了我就飛出去找你們!”在我眼中,這些能夠為了快樂自由,而勇敢踏上揹包之旅去體驗人生的人們,都是清醒的人。他們不為追上通貨膨脹後的價值去改變自己的價值……
我跟友人說,我在尼泊爾認識好幾位歐洲人都讓我看到同一種活著的態度:輕盈。這種輕盈在拼搏的亞洲人眼中,說好聽一點是逍遙,但難免有些人會解讀為迷失。他們的共通點是,可以離開自己的國家很久很久,全年揹著揹包到不同國家體驗,沒有固定行程,一個揹包,兩腳為家。他們絕不折腰於朝九晚五,不喜歡把自己陷入長期的枷鎖或契約,什麼負擔、家產、事業、生計都化成了揹包日子裡的“預算”。你永遠猜不透到底這個預算有沒有底,因為他們的兌換率概念跟我似乎不同。他們來自的地方好像比較有兌換成本,所以往往可以這麼活很久。然而,跟他們相處下來,也會懷疑他們的物慾之低到底是不是因為不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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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法國的Quentin是尼泊爾僧侶學校的“名譽志願者”,他對學校最主要的貢獻是製作僧侶學校的影片放上YouTube,吸引世界各地的志願者來學校當換宿志工。印象中他是很有能力的法國年輕人,有自己的影視製作專業,正奔向自己的前程。最近在尼泊爾辦婚禮的小旅行,我終於見識到這位傳說中的熱心法國男,跟之前我認識的奧地利志願者Manuela一樣,Quentin覺得近年的歐洲局勢太不利於中產階級了,萬物漲價,汽油、車子、運輸、房租全漲至少50%。本來還有儲蓄能力的中產新鮮人,突然喉嚨被卡住了一樣,生活原有的小確幸都被一波接一波的壓力取而代之。承擔變負擔,資產也容易變負資產,通貨膨脹了,快樂就壓縮了。90後和00後都想掙脫出來。能否重新定義快樂生活的樣子?
原來Quentin已經從法國轉移澳洲快一年了,問起他如今的生計,他除了從事影片製作的自由業,還當起農場的水果採集工人。對,這不是亞洲人才做的,是揹包客的歐洲人也尋求的澳洲日薪。他有自己的車子,會停在不同地點露營過夜,省下住宿費。29歲的學校志願者Tami,也正想從英國移居去澳洲!兩位90後就這麼聊起為何選擇前往南半球的另一片陸地開展新生活。Tami是一位瑜伽老師、按摩師,靠著兩門一技之長在英國足以維持生計。但她的夢想是開著一部Caravan,在澳洲土大地上去到哪就教到哪,以天地為家。這似乎跟目前的Quentin的生活面貌有相似的地方。
前天我跟來自奧地利的Manuela手機聊天。她感慨說,“我在奧地利快窒息了,我想念亞洲國家的人們。我非常不喜歡這裡的人的思考模式,等我的儲備金夠了我就飛出去找你們了!”在我眼中,這些能夠為了快樂和自由,而勇敢踏上揹包之旅去體驗人生的人們,都是清醒的人。他們不為追上通貨膨脹後的價值去改變自己的價值。逍遙是他們表面上的樣子,他們跟我們一樣有預算的活著。然而他們更有全然當下的能量,更有感受生活的能力。他們可以花很長的時間慢慢咀嚼一本書,修飾一堆照片,甚至是走路。沒錯,他們會覺得有些距離應該走路而不是乘車。效率對他們來說就是體驗的殺手。Quentin把採集水果的澳幣,換成了一張機票,飛到尼泊爾出席婚禮為重要的朋友義務拍照,並送上真摯的祝福。Tami應該買一部好的新手機,但她寧可把英鎊花在上一堂頌缽課上。他們跟我們一樣,對生活預算沒有停止斤斤計較,但他們的快樂乘法表,是一眼就看懂的簡單。我追求很多,要維持的很多,我的快樂有複雜的乘法表,加上陳腔濫調的內耗副作用。
一個揹包,一些必需品,好的朋友,重要的對話,無限的天與地。工作是為了生活,並沒有把工作過成了生活。我看見他們的快樂,彷彿覺得他們是在我要的終點站等著我。不賺錢就不腳踏實地?怎麼我覺得我的生活是為了一雙又一雙的好鞋子在賺錢。而他們,是脫了鞋子,光著腳丫子真正的在“腳踏實地”,感受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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