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威.“無上限”中俄夥伴關係的真真假假

在地緣政治方面，中國也將俄羅斯視為一個“有用”的合作伙伴，共同目標是抗衡西方。實際上，美國並不樂見中俄聯手，無奈兩國對美國外交政策和力量投射的共同敵意，恰好成為維持俄中關係的粘合劑。華府深知這個因果關係，但註定無法消除。

當然，莫斯科也收穫了不少好處。中國對俄羅斯出口一些軍民兩用物品，這對俄羅斯在烏克蘭的軍事行動至關重要。有報道稱，自2023年3月登場的習普會後，中國對俄羅斯的電子產品、晶片和無人機出口急升。儘管俄羅斯軍工業強大，但至關重要的晶片是俄羅斯的軟肋。中國國產的晶片很大程度上緩解了俄方的需求。

普汀確實希望將俄羅斯與中國捆綁在一起，促成中俄命運共同體，與中國共進退。然而，無論是在國際舞臺的形象和影響力，中國與俄羅斯確實不在一個檔次。對許多國家而言，“中國在建設，而俄羅斯只有破壞”，即使是如美國這樣的勁敵，也只能將中國視為“對手”和“挑戰”，而不是“威脅”，至少在白紙黑字上是這樣的。

此外，中國必須謹慎的與俄羅斯保持一些距離，畢竟中國經濟在很大程度上仍與出口掛鉤。儘管中國與俄羅斯的貿易額激增，但仍不到去年中美貿易額的一半。隨著中國經濟走在復甦的道路上，北京不可能以經濟利益為代價挺普汀。近期一些中國銀行不再為俄羅斯提供融資就是最好的證明。

因此，在媒體鋪天蓋地的宣傳下，人們可能誤以為中俄已成為正式的聯盟，但充其量也只是一種戰略伙伴關係。多年前，在脫歐後的英國和美國的大肆宣揚下，“英美特殊關係”開始進入人們的視線。

然而實際上，英美兩國除了是傳統盟友外，雙方也會在貿易談判上堅持捍衛各自立場。一名德國學者當時告訴我，“其實也沒有什麼特殊可言，僅僅是聽起來更優雅的外交措辭而已”。

無法想象，在1970年代的中蘇交惡，到如今所謂的“無上限”，中國和俄羅斯的雙邊關係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轉變，但誰也說不準這種趨勢會持續多久，畢竟這種關係的變化只是在順應時勢。

不過，被稱為“世界上最重要的雙邊關係”的中美關係，無論字面看起來還是其中所代表的含義，都比“無上限”和“特殊關係”更真實和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