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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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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春秋

发布: 9:01am 21/05/2024

散文

邱然

杭州

祈福

灵隐寺

菩萨保佑

佛祖慈悲

邱然/灵隐寺

作者:邱然

2023年的年末——已经末到了头、第二天就是新的一年。我和很久不见、在马来西亚的家乡也没有见成面的朋友,坐高铁到,来到西湖西岸的飞来峰与北高峰之间的灵隐山麓中的,拜佛。我本身没有宗教信仰,但家里供奉观世音菩萨,所以也会跟着爸爸上香敬拜。来到寺院,我也怀着敬意一路上山。一棵白梅开在路口,微风一过,花瓣就飘落下来,江南千年古刹宛若仙境,不似人间。

灵隐何年寺,青山向此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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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四季的风景都好,和北方的冬天比起来这里温暖又明亮。一路上有电瓶车拉客,上山只要5分钟,但我们还是决定跟着指示牌沿路走上去。步道上落着零零散散的梧桐叶,树上也有,因为不太冷,所以没有全部凋零。学生票半价,感恩佛菩萨。入寺的人潮把我们挤得三步一个踉跄,我几乎看到眼前有成千上万个等待祈求的心愿涌入寺院中,等着让佛菩萨一一知晓。此时我还没有意识到我也是其中一员,心里还只是想着去吃传说中灵隐寺里好吃的素面,再买几个祈福袋送亲朋好友。也许是天气的缘故,也许还有亲民的票价,不强制的香火钱……也许是缘分,灵隐寺是我少有能发自内心地生欢喜的寺院。

进至寺中,总算宽敞了一点。寺墙上镌刻着的心经全文,兴许是年代久远,从“观自在菩萨”几个字起,都已经模糊斑驳了。大殿外的香炉大概可以烧掉一些人们的烦恼,许下的愿望和寺庙中的香火一起升起来,连成一片云,慢慢地飘到山外。我和朋友先去排了长长的队去领取祈福印章,进入职场的他们要了锦鲤,还在读书的我要了麒麟。人太多了,我甚至没来得及跟盖章的居士道谢,印着一只蓝色麒麟的祈福卡片就被塞到了我的手中,同时被排队的人群挤出了队伍。

我们等着殿内有空余时去上香,就坐在了大殿外的长廊上歇脚。听着殿内传出的阵阵钟声,看着手里的祈福卡,我不禁又想,这世上真的有佛吗?长廊左侧就是大殿前的草坡,春天虽然还远,但江南的冬风慈悲,新一轮的草芽已经在几棵硕大古老的梧桐树的庇护下长了起来。一位大约是管理香客事务的师父背着手站在草坡中央,远远看着脚下的人潮在寺中翻涌。我们正默默看着这充满禅意的风景,一片祥和静谧中却突然翻起疾风,吹动云一样的树影,吹起师父泛白的粗布僧袍,吹落半树梧桐叶,像一场洋洋洒洒的雨。

这侠气与禅意交织的绝景就在风起的弹指间永远的过去了,我甚至还未来得及心生赞叹,风就停止,空中也没有飞舞的梧桐叶了。霎那间,我一边遗憾没来得及拿起手机拍下这一绝的风景,一边感到内心被吹起一阵涟漪,或说更像被丢入一颗石子,出于逃避而隔置在内心深处的烦恼浮上水面。刚刚的场景像一击清脆的磬声,作为我原本走马观花的祈福之行的一个转念的契子。

那么,我要好好思考我的所求,和我所求的对象——如果真的有佛——我问,甚至带着一点质问——如果有佛,祂在我坎坷的人生里,为什么不帮我呢?佛菩萨你看这里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的人生都不得圆满,香火飞起来的烟云多么浓……

草坡上,师父没有动,一直静静站在那。风止,我的困顿却未散,还等着入殿跪拜,跟佛祖诉说我无边无尽的烦恼。

我站在佛前,合十顶礼。

“佛菩萨,我是。”

是的我是邱然,佛菩萨您慈悲,求求您千万别保佑错人了。

“我向您祈求学业有成,绩点更高点,可以吗?”

我问佛菩萨,但我当然知道泥塑的佛像根本不可能开口回答我。

“我自己也会努力的,争取考试前把每门课教授给的所有文献都看完吧。”于是我自问自答。

“我向您祈求文笔多多进益,佛祖您看好吗?我一定会多看书,勤动笔。”

我自问自答。

接着我非常贪婪地向佛菩萨祈求了我最想要的一些人间本来该有的圆满,却没有答案。这些不完整所带来的之后的连锁反应,之后更多的不圆满——佛前就不打诳语了,我放不下,也看不开。

我没有被自己回答,泥塑的佛像也不可能突然开口给我说法开示。我不再求什么了,默默站了一会儿平复心绪,给佛菩萨鞠躬顶礼,退出殿外去找朋友会合。从大殿出来,那片草坡的落叶已经扫净,师父也不站在那里了,空余下一个依然有着无尽烦恼的我。

不用多说,佛菩萨不会用几个愿望交换我的香火,无论是从是否有寄希望于客观事实上不存在的个体的必要的角度讲,还是从佛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宏愿本心上想,这事我都是同意的。我不知道拨开香火的浓浓烟云是否就能看到我的前途,我也不觉得区区一炷香就能换来佛菩萨和神明的帮助。但我站在殿里向祂们诉说愿望的时候,接下来一年该做的事,该解的心结,都慢慢梳理成句,逐字念出。

我能看到自己就好。这已然很难得了。

问命数,不能改变的事情就让它暂且随风散去,偶尔烦恼就让自己烦恼一下也就算了!求学业,求事业,佛菩萨不渡懒鬼,还在大学就好好读书,相信禄在其中矣。中学的时候胡乱作诗,写过一句“向佛借一盏青灯,送给凿壁偷光的人”当时无心之语倒很有趣,现在就此契机说给又大了一岁的自己。有时不得不说唯心唯物之辩真不能分得那么开,虽然佛从来就不是我的信仰,但我也在和灵隐寺的佛缘中有了方向。

佛菩萨,教我观自在。

拜完佛,就和朋友说说笑笑去往寺院大门右侧的十方苑面馆了。感恩灵隐寺让我吃上了至今为止我吃过的最好的斋面!店里最有名的斋面是罗汉面,20元人民币一大碗,面条劲道分量足。配料会根据时节而搭配烹饪,我们这一次吃上了青菜、木耳、菌菇,这样做出来的汤底香甜鲜咸,来到十方苑的香客们无不捧碗尽饮。茶足饭饱后,我们就辞别灵隐寺,下山去了。

下山时,旅游车的服务根本不值那个价,我很生气。

我仍是个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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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9:01am 28/02/2025
林灵欣/教育闭环
图:NONO

李婷抬笔在黑板上写字,一笔一划都极其认真。所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这份重担,不过她会竭尽所能地培育每一株祖国的花朵。

粉笔在有限的范围内肆意游走,即使遇上坑洼的表面也不带停顿,像初生牛犊裹挟一股冲劲勇往直前。

“啪——”粉笔断了。

李婷没事人似的用剩余的笔头继续写字,只有紧抿的嘴唇彰显出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这是她实习生涯中的第一堂课,第一堂正式的课;不是平时的课堂模拟,也没有老师在旁指导,她第一次独挑大梁。在这个全是中学生的班级里,她就是老师。

不能露怯,她告诉自己,然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夹杂知识芬芳的空气顺着鼻腔灌满自信心,一下就膨胀至两倍大,可她知道这玩意跟气球一样,稍有不慎就一触即破。

于是她转过身来自信微笑:“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实习老师。陈老师应该跟你们讲过了,接下来两个月我会教你们这班,你们可以叫我李老师。”

班里一片寂静。

李婷努力保持上扬的嘴角,视线扫过桌上的大盒子,里面装着自己为学生准备的小礼物。身后的黑板上是刚才用半截粉笔写好的课纲,被细心地标好待完成的日期。

原来一个人唱独角戏是这种感觉,李婷有一瞬间理解了自己当年的老师。老师并不高,身影却拉得很长,好似五指山笼罩整个班级;极具压迫感的声音钻进耳朵,比广播还清晰。那时候的他们也像现在这般无人敢吭声,生怕下一秒就会被老师惦记上,自此有事没事都喊自己起来回答问题。

没关系,可以理解,毕竟自己当初也是如此。

李婷没说什么,只是吩咐班长把点名簿拿来。

学生见状纷纷将目光投向第二排正中央位置的女生,仿佛刚才低头假装看书找东西不敢和人对视的并不是他们。在众人堪比聚光灯的目光注视下,班长站起身把用书套仔细包好的点名簿交给李婷。

簿子一到手,怀念的情绪便不由自主地随着翻开的书页而蔓延。入眼是熟悉的页面,除了里面的名字不一样以外,似乎和当年没什么区别。左边的格子写满一整排的名字,偶尔有几个不守纪律的,被老师用红笔圈起拎到右边的小框关禁闭,必须要本人亲自前往训导处才能把名字赎回来。

李婷草草扫了眼点名簿,随即喊值日生上来擦黑板。

花了好几分钟才写好的粉笔字没几秒就被擦得干干净净,动作间扬起的粉尘在空中徘徊,许久才不舍地离去。

这时,李婷才刚把眼前高高瘦瘦的值日生和点名簿里的名字对上号。

“陈老师讲你们有功课还没有讨论,现在拿出来我们来对答案。”

此话一出,底下传来一片骚动。也正如李婷所料,不是每个学生都会完成老师所交代的任务。

放眼望去,除去那些早已翻好书正襟危坐的乖宝宝,剩下的学生大致上可以分为两类——没写的和忘带的。没写的不是忙着连蒙带猜胡乱编造,就是借了朋友的答案奋笔疾书;忘带的则是偷摸掏出别的簿子满脸心虚,或者干脆破罐子破摔桌上什么也没有……

原来站在前面真的什么都看得见。

李婷不禁想起上学那会儿自己和同桌偷偷在后排吃东西的场景。长时间的脑力运动让身体迫切想要补充精力,李婷借课桌遮掩接过同桌递过来的一小块饼干,趁老师不注意飞快地低头塞进嘴里。立着的书本早已过时,为了不让老师发现,李婷她们都是假借打哈欠捂嘴的机会快速嚼几下,然后拧开水瓶像吞药似的囫囵下肚。

虽然没砸吧出什么滋味,但是好歹安抚住了肚子。

那时候老师是真的没发现吗?

李婷现在的视角还能看见有学生在抽屉里翻了又翻找了又找,最后拿出另一本簿子的心虚样。李婷没去计较,只是从点名簿里随机挑几个名字出来回答问题。

“被念到名字的出来黑板写答案。”

伴随李婷整个学生时代的魔咒被原封不动交给下一代接棒,学生举起粉笔应战的那一刻,不知道脑海里会想起什么?是懊恼自己太过“幸运”以至于被点名,又或是后悔自己临时抱佛脚随便写的答案就快要被公开让全班人取笑?

李婷点到的同学并没有包括先前那些乖乖写完功课的好学生。不是她早有预料,而是她点的名字都出自点名簿右边的小框。

擒贼先擒王。

陈老师和她交接工作时曾语重心长地劝诫:“现在的学生都不怕老师了,特别是你这种年轻老师更好欺负。你进班不能对他们太好,要凶一点。”教了这班学生这么久,陈老师深知他们的秉性,生怕这群就差上房揭瓦的青春期学生骑到李婷头上,将她给欺负去。

李婷的学生时代也有这样的同学,经常把老师气得哭笑不得。不能说他们有多坏,谈不上不学无术的混混,也不是屡教不改的刺头,充其量就是还在叛逆期的小毛头,爱干些引人注目的事,像只刚发现自己可以开屏的花孔雀。通常这种学生就算毕业很久也会被老师记得,和成绩顶尖的那批学生一起被刻印在回忆里。至于李婷这种中游能否被记住,那真的是得看运气了。

连李婷自己回忆过去,脑子里都会闪过他们的身影。

像现在,办公室里每个老师知道自己要进来这班上课时,都会叮咛她注意几位学生,特别是那几个很顽皮、讲不听的。至于其他乖巧的学生,他们提都没提,因为非常令人省心。

还没进班,李婷已经能够凭空描绘出那几位学生平时上课的模样了。所以当其中一个学生和她说不知道写什么答案的时候,李婷只是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为他提供思路:“给你30秒,不管你是问朋友还是找人帮你,时间到还写不出,就去后面罚站。”

潜台词是:我不管你答案从哪里来,只要写得出就可以。

那只被李婷弄断的半截粉笔恰好在他手上。

彼时离李婷喊他们出来已过去很久,不管是编的想的还是抄的,陆续都有人写好回座位,剩下这位还在和黑板玩大眼瞪小眼。

哪怕一个字都不肯写。

底下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不用听都知道学生在讨论他怎么敢和新老师正面对抗。是年少轻狂,还是不屑于用别人的努力来交差?李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李婷深知这次要是镇不住他,往后的日子里就别想安生了。

其他学生还在看着呢。

从办公室过来的路上李婷都想好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是有哪只鸡蹦跶得特别欢,那就杀一只来儆猴。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李婷回想当年的老师是怎么对付她同学的,决定依葫芦画瓢,模仿老师当时的表情:“时间到了,去后面罚站。”

尽管如此,李婷心中还是有些许忐忑。第一次觉得黑板和布告栏之间的距离是这么远,每走一步都在担心他会不会不听话直接回去座位。

要真是这样,她又该怎么办?

好在对方虽吊儿郎当,却还是乖乖走到教室后面站着,任由众人的目光把他淹没,像国王一样坦然接受子民的注目礼,看起来还挺得意的样子。

李婷便不再管他。也许是有了他做对比,接下来的学生都蛮乖的,没再闹出什么乱子。其中有位学生的回答让李婷很是惊艳,一问之下才知道是班里的常胜将军。很快一节课就过去了,陈老师交代的任务顺利完成,剩下的时间终于完全是李婷的主场。

电脑连接投影仪需要一点时间,李婷吩咐罚站的学生回座位去,下次别再犯。他慢悠悠地离开倚靠的布告栏,大摇大摆的步伐每一步都精准踩在李婷的底线上。姿态和神情像极了拼命开屏的花孔雀,挑衅味十足。

李婷忍住了,人家现在什么都没有做。

白色的幕布被先前高瘦的值日生放下来,盖住发白发灰的黑板。开机的蓝光打上去,像电影的开场白,随即被切换成花花绿绿的幻灯片。

正片开始。

以前上学时的传统教学模式已不适用,现在教育部要求全面推行21世纪教学法,用科技感的多媒体取代多年以来兢兢业业的黑板。教师不再拿起粉笔写写画画,而是手握激光笔在幕布上照出红色的小光点。

李婷上网找了个精美模板把课本里的知识套进去,没想到会引来办公室一致的夸赞,还被要求分享一下网址。面前的老教师资历高得吓死人,带出一届又一届的高分状元,却丝毫没有架子地表示:“还是年轻人做的比较吸引人,我们都老咯。”吓得李婷连连摆手。

她仅仅是沾了大学小组报告的光,这些都是学长姐分享的经验。与之相比,老教师丰富的教学经验相当于辽阔无边的大海,李婷这条小溪流根本不敢班门弄斧。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知识的水流灌进学生的脑袋。

鼠标在电脑上点一下,幻灯片被翻到下一页。有带课本的看课本,没课本的看幻灯片,学生们的朗读声响彻整间教室。声音越飘越远,载着李婷的思绪回到多年前的课堂。当年老师也是让他们念课文,随机抽人念一段,因此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走神。

那时候还没有幻灯片,没带课本的同学只能和同桌共用。要是两人都正好没带,那就得厚着脸皮找其他人借。实在没辙,就必须接受老师的处罚,在教室后面站满一节课。

虽说老师会罚,可依旧有人宁愿不带。装满簿子的书包已经够重了,很少人会愿意往里塞厚厚的课本,更何况是华文课本。一年下来根本用不了几次,毕竟考试范围并不包括课文内容。华文考试出的是作文和阅读理解,需要多做多写才能锻炼语感。试卷上供阅读理解的文章都是从四面八方采集的,却未曾见课文上榜。

李婷不止一次的思考,为什么不干脆把课文改成历年考题?就连老师也是隔几个月才教一次课文,平时都让他们做阅读理解题和写作文。直到有一次,李婷翻到课本章节末的思考题,才有一点明白。

随着学生朗读课文的声音逐渐转小,李婷的回忆没了载体,瞬间落回现实。李婷按捺住下意识想点击下一页的手指,询问班上对这篇课文的理解。半晌,没人回答。

罢了,不为难他们。

正当李婷想要翻页时,一只手举起,是刚才那名被罚站的学生。李婷用眼神示意他说话,好奇他是真想学习了,还是又想出什么新招来挑衅老师。在全班的注视下,对方好整以暇地开口,声音仿佛穿透时光和多年前的脸庞重合,直指李婷眉心,全班哗然。

“老师,为什么要学这个,考试又没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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