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对传统汉学很重视,也很尊重,有些领域之研究,毫不逊色于中国本土。读中文系,若想深入研究传统汉学,建议也把日文搞好,会看到更多古典的汉学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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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以外的学者研究中国的学问,在西方称为sinology(后来又有Chinese studies不同概念的提出),在日本则称为汉学(或支那学),而中国人亦把sinology译为汉学,泛指中国哲学、历史、文学,亦即一切有关中国的学问。
吊诡的是,日本这种对汉学的重视复兴,竟是在明治维新“文明开化”运动下意识到必须对盲目欧化的强烈反省,重新评价“固有文化”的重要性,而激起了对日本文化影响深远的“汉学”的更加重视。从“和魂汉才”到“和魂洋才”,汉学已纳入在“新和魂”之中。当时的京都和东京两所帝国大学等都设有汉学科,专门研究中国哲学、中国史学以及中国文学,后来衍生京都和东京两大学派,前者汉学研究扎实、保守,以考证求真求是致力专注,后者则较重现实和回应当下,致力找新材料,接受新风气新理论。而且日本人还从中国购入很多古籍藏书。在日本有很多收藏中国古籍的文库。
日本对传统汉学很重视,也很尊重,有些领域之研究,毫不逊色于中国本土。读中文系,若想深入研究传统汉学,建议也把日文搞好,会看到更多古典的汉学灵光。
我常建议年轻人,要看一所大学有没有水准,看其两幢建筑物,一是资讯大楼,一是图书馆。在这里介绍我太太的母校天理大学,其天理图书馆在去年(2023年)已被列入日本的有形文化财(建筑)。位于奈良的天理大学,成立于1925年,最初是外国语学校,战后升格为天理大学。而其图书馆是于1930年完工,并一直沿用至今。早在20年前,我已到访天理图书馆。那是一幢仿罗马西式复古建筑物。一入馆,整个人是被震慑住了,馆内的庄严和典雅,让你不敢大声喧哗,只能在不发声的张嘴中惊叹连连。惟馆内不能拍照。
天理图书馆藏书150万册,是日本藏书丰富的大学图书馆,并以文科(尤其强调东西文化交流)为重点,考古、民族、地理、语言、文学等书籍很丰富,各语文的古书、手稿亦多。其中被列为日本“国宝者”有六件。而在中国典籍方面,天理图书馆收藏有宋刊本的《欧阳文忠公集》三八册,被日本列为重要文化财,其他如宋版《毛诗要义》、古文《孝经》等,都是即使在中国也未必能一窥的真本古籍。又,全世界较早的明刊本《三国演义》也收藏在馆内。另,清末盛宣怀的一批愚斋藏书也收藏在天理图书馆(一些刊本在中国也已失传)。
今年4月回太太母校天理大学中文系拜访。刚好天理图书馆有“琉球古文书”展,赶紧奔赴。精彩至极。因数年前冲绳的琉球首里城被火烧,文献和建筑焚毁。后来得知天理图书馆藏有多部琉球古文书(且多有图录),经考证和研究,为琉球首里古城之重建提供重要细部的证据。
奈良天理还有一著名的天理参考馆(博物馆),那是汉学研究和东南亚人类学民俗研究者来日本都理应必到之地。这个参考馆单单中国文物一层,从上古商周、秦汉、魏晋和大唐,就可以带你走一趟中国历史文化之旅了。参考馆是开放的,入门票也不贵。很值得去。
那天拜访太太的母校母系天理大学中文系。系上主管和老师热情接待,还请吃午饭。一进办公室就见到桌上舖了台湾客家风味桐花的桌布。很是亲切。
天理大学是一所由天理教教会所办的学校(但学生不一定是教徒)。太太30年前读时还是外语系中文组,现在已升格为国际关系学部中文系(中国语学科)。
天理大学中文系也是日本的台湾研究重镇,近来在招生策略上更是标榜了“从喜欢的台湾去理解中华世界的多样性”、“把台湾学到很彻底的大学”,“学习中文,还可以包括学习中国话,台湾华语和台语。”这样的招生品牌推出,纵有人评说是在“去中国化”,其实不尽然如此。了解天理大学中文系发展及其以往的师资阵容,就会知道天理大学中文系的学术研究方向一直是日本的台湾研究重镇。而太太30年前读中文组时早就有(当时称)闽南话和粤语的课程,必须二选一选读。
今次来访太太母系,奈良天理市政府也在发动为台湾花莲地震募捐筹款运动。系里的老师和学生甚至到天理车站“摆摊”协助筹款。听说单单系里的筹款已超过20万。我也捐了钱。祈祷平安,努力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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