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認為,新古毛補選是對國盟一記耳光,倘若國盟維持現在的模樣到下屆全國大選,國盟單獨執政布城的可能性非常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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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古毛補選行動黨“天兵”候選人彭小桃以接近4000張多數票擊退土團黨候選人凱魯。後續對選情相關的分析各家說法不一,有的說國陣支持者、軍警票、郵寄選票和原住民票加持讓行動黨得以勝出,有的說安華的政策主張逐步得到公務員肯定遂外溢到新古毛選情,也有的說國盟主要敗因在投票率太低。無論是哪一種說法,這些論點的方向都是一致的,亦即國盟“綠潮”已無往日般旺盛。
為什麼綠潮會失去2022年大選及2023年6州選舉的勢頭?筆者認為至少有幾個原因:
第一,團結政府的現任者優勢發酵。公務員年底加薪、公積金第三戶頭上路、政府改善軍警福利等等,這些聯邦政府所推動的政策,讓公務員和中低收入群體感受到政府有在關注他們的生活處境,以致於希盟的軍警得票較6州選大幅上升。除此之外,鄉區發展部在半島各州委任昌明鄉村發展委員(JKDM),習慣於仰賴行政資源的國陣基層對此“肥缺”垂涎三尺,以致於雪州巫統主席梅嘉祖卡奈因願意交還75個村委名額給雪州政府。因獲得聯邦政府的“分肥”許諾,巫統和國大黨傾全力動員基層,為希盟候選人助選。
第二,國盟的傲慢與自大。我們不能否認阿茲敏為選戰初期的各種鋪牌,但從整體選舉策略來觀察,國盟對新古毛選情的發展過度地自以為是。首先是土團黨搶走民政黨的競選權,交由馬來候選人出戰,令一些對安華和團結政府心感厭惡的非馬來選民缺乏票投國盟的正當理由,他們在比較土團黨和行動黨以後“不得不”選擇後者,畢竟行動黨具備更充分的能力和經驗,與非馬來社群打交道,這也證明國盟不擅長混合選區的政治角力。挑選候選人是另一個凸顯國盟態度自大的重點,土團黨仗著凱魯大打“在地人牌”,卻忽略其他方面的實力,比方說,當面臨學歷和財務背景的質疑時,凱魯都是先讓子彈飛一陣子之後才回應,而且他給出的答案都充滿疑點,敵對陣營趁機追打下去。凱魯沒有直球對決的勇氣更缺乏政治人物基本的包裝,想當然地,再怎麼宣傳在地人優勢,國盟依然難以趕上希盟的節奏。
國盟對非馬來社會採取的策略也凸顯其狂妄本質。國盟在提名日前五天的4月22日,宣佈大馬印度人民黨(MIPP)正式加盟,藉助這個政黨衝撞印度票倉。惟我們都知道,民政黨、土團黨非土著臂膀和伊斯蘭黨擁護者大會堂不乏印裔代表,可是國盟寧願接納未曾展現戰力的印度人民黨來“應景”,也不善用現有的組織爭取印裔支持,國盟的非馬來領袖對此會作何感想?此事曝露國盟拒絕耕耘非馬來社會的真實面目。
第三,國盟論述陳言膚詞。推翻團結政府一向來是國盟選舉論述的主旋律,該論述在2023年6州選時發揮得淋漓盡致,從而成功在檳雪森3州的政治版圖大有突破。不過,倒政府的論述一而再的老調重彈,從選情膠著的柔佛埔新雙補選到佔絕對優勢的甘馬挽補選,國盟在每次補選都搬出同樣的論述——推倒團結政府、推翻安華、巫統不代表馬來人、國盟是穆斯林的唯一選擇云云,雖然筆者發現國盟在新古毛補選期間有嘗試淡化這類煽動性論調,想轉入民生經濟的討論,如經濟表現差勁、貨幣貶值、通貨膨脹、環境汙染等,可主要的政治領袖和基層卻改變不了既定思維,有意無意地將所有課題注入族群、宗教的元素,研發不出新的政治論述來綁住選民,投票率偏低也更加不足為奇了。反過來看團結政府,不主動挑起3R課題,遇到國盟的3R攻勢也予以相對低調的處理方式,久而久之,燃燒熱情的國盟論述越來越弱,透過政治資源支配選舉機器的團結政府則越來越奏效。
第四,國盟內耗遠大於下架火箭。關於伊斯蘭黨拒絕動員的說法很早就被提出來,團結政府發言人法米甚至操作這個節點挑撥土團黨和伊黨的關係。或許,伊黨自認交由他們上陣補選的話,國盟的勝算會更高,畢竟烏雪國席和烏魯本南州席由伊黨把持,峇冬加里雖為土團黨議席,但在2022年大選中伊黨在峇冬加里奪得42.5%選票,希盟和國陣分別落後國盟7.7%和22.9%,6州選時又以52.1%得票助土團黨壓扁巫統,換言之,烏雪地區的伊黨兵強馬壯,糧草充足,不必依靠土團黨的動員及國盟招牌的護駕。另一個可能性是伊黨通過補選介入土團黨的派系之爭,故以消極助選為阿茲敏和慕尤丁添麻煩,左右來臨土團黨黨選的大方向,逼迫對方作出更多實質的讓步和妥協。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釋放一個清楚不過的訊息:國盟投入內部分歧的程度遠遠高於共同拿下新古毛的目標。
盤點前述四個原因,追根究底問題還是出在國盟自身:國盟對研發新論述的怠惰,給予安華機會用政策爭取選票;國盟領袖抱著“吃定你”的心態回應馬來選民,無視混合區的遊戲規則,挑選缺乏魅力的人物參選;國盟拒絕發揮現有的組織體現多元性,主動放棄不滿團結政府的非馬來選民;土團黨和伊黨熱衷暗地裡的政治角力,並非放眼協力拿下新古毛,難以避免發生雙方互扯後腿之事。筆者認為,新古毛補選是對國盟一記耳光,倘若國盟維持現在的模樣到下屆全國大選,國盟單獨執政布城的可能性非常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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