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拜登政府有意改善美伊關係,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美國宜利用伊朗政府首腦換人的不確定性,不一味批評這個國家,而是促進針對一系列問題的建設性解決方案。
伊朗總統萊希和一眾高官上週乘坐的直升機墜毀身亡後,伊朗將於6月28日舉行總統選舉,選出萊希的繼任者。許多媒體報道稱,隨著這位強硬派領導人的隕落,伊朗可能將重新擁抱溫和及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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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希任內的伊朗政治立場和社會風氣趨向極端保守,根據“鐘擺效應”,如今該國的政治鐘擺或將擺向中間自由。
我認為上述分析未免過於樂觀,這是因為在伊朗乃至什葉派世界最高領袖哈梅內伊去世之前,真正變革的可能性為零。
伊朗總統雖貴為國家元首和政府首腦,但在國內政治、軍事和外交上,掌握最終話語權的卻是哈梅內伊。
85歲高齡的他在1979年伊斯蘭革命的10年後統治這個神權國家,任內他不斷收緊對國內政治活動的控制,以至於只有最強硬的強硬派才能掌權。
這也解釋了萊希的前任、溫和派總統魯哈尼在施政上受到束縛,而萊希在任內雖遭到西方進一步經濟制裁而陷入經濟危機、社會動盪、規模史無前例的示威,萊希的地位都固若金湯。
2022年,伊朗爆發“頭巾之亂”。當時22歲的庫爾德族女子阿米尼因“違反著裝規範”,被“道德警察”逮捕,她在拘留期間死亡,引發民憤。
面對民眾空前的怒火,萊希意識到陷入經濟困境的伊朗經不起社會動亂的衝擊。然而,在“阿米尼之死引發伊朗女性對長期抑制的不滿宣洩”和“西方藉機煽動革命”之間,後者似乎更具說服力。於是,萊希政府選擇了鎮壓。
那是否意味著伊朗在哈梅內伊賓天之前,伊朗都不會盼到改變。其實並不然。萊希的意外身亡或許是一個轉折點,考慮到伊朗民眾的不滿情緒和政權的不確定性,伊朗迴歸溫和,甚至緩和與歐美的關係的機會雖不高,但不至於為零。
目前,德黑蘭正與西方交惡。西方世界長期對伊朗評頭論足,一些右翼媒體在未經查證下進行妖魔化,西方政客長期對伊朗並不友好。美國前總統小布什更在2002年將其列為“邪惡軸心”的一員。
更糟糕的是,除了2018年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退出核協議和隨之而來的經濟制裁,美國對以色列近乎無條件的偏袒更加劇了伊朗對美國的仇恨。
如果拜登政府有意改善美伊關係,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美國宜利用伊朗政府首腦換人的不確定性,不一味批評這個國家,而是促進針對一系列問題的建設性解決方案。
華盛頓可抓住時機採取行動,緩解地區緊張局勢,停止對以色列的無條件支持,結束加沙戰爭,並以此向德黑蘭釋放善意,讓伊朗放棄其核武發展計劃。
儘管美國和伊朗長期不咬弦,但近期美國一直在努力爭取讓哈馬斯和以色列釋放人質、促成(短暫的)加沙停火,並增加對面臨飢餓風險的巴勒斯坦人的人道主義援助,甚至儘早結束加沙衝突,這實際上符合伊朗的利益。
自10月7日哈馬斯突襲以色列和隨之而來的報復行動,儘管德黑蘭表態支持哈馬斯,但實際上即使是強硬派的萊希,也避免直接捲入衝突。
今年4月,以色列蠻橫襲擊伊朗駐敘利亞領事館後,伊以直接交火,但剋制的表現顯示德黑蘭並不希望事態升級。
爭取重返核協議談判桌一直是拜登政府所願,更是美伊關係重返正軌的關鍵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與萊希隨行的伊朗外長阿卜杜拉希揚遇難後,其繼任者卡尼曾在伊朗外交和安全機構任職,儘管他屬於保守派,但一直積極參與核談判。據報道,拜登中東問題特使麥格克與卡尼多次透過阿曼的中間人進行接觸。
在萊希的葬禮上,人們高喊著“美國、以色列去死”,凸顯民間對美以的仇恨根深蒂固。然而,一般相信領導人總是理性的,這意味著這群精英總是以國家利益為優先。
反美以確實是讓國人團結槍口一致對外的利器,但當利益大於仇恨時,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利益當前,中東兩大宿敵——沙地阿拉伯和伊朗也選擇了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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