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鼓舞人心而把話說得太暖,那很危險,因為這會是給懶人留個把柄。你若趕不合作的客人下船,那是賢明;但若你奉他為兄弟,那是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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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關於東方管理領域裡,最熱門的話題,是京東老闆劉強東的兄弟論。在前幾天的線上內部談話裡,劉老闆說:“你如果業績好,那公司愛你,也會待你不薄;如果你業績普通,但你只要肯拼,公司永遠不會辭退你;但若你業績不好,又不拼搏,公司不只不忍你,還會用各種手段搞走你。”
這看似再正常不過的觀點,卻來自一個一年賺幾十個億的大企業。雖然對馬來西亞人來說,京東就等於是另外一個淘寶。但在中國,京東也曾輝煌一時。可惜,近幾年被其他電商購物平臺給超越了。
被超越的理由,京東內部管理層與媒體都說,是因為京東也患上大企業病,還拖了很久。截至去年,京東的員工一共有62萬人。其中,服務超過五年的老員工也超過7萬人。在這龐大的團隊下,員工的紀律是失控了。
紀律失控到什麼程度呢?京東的內部調查顯示,每月有約1.4萬人次找其他同事代打卡,每次代打還收費。除了這存在多年的代打現象,還有很多員工提早下班卻沒扣薪水,午餐時間超時,還有實習生沒報到卻能領工資。
家醜現在是眾人皆知了,劉老闆的態度也硬了。在內部談話的下半段了,他再一次改變他對“兄弟”的定義,說:“不想拼,我能理解。這沒有錯,但我只能說,你不是我們的兄弟,是路人。什麼叫路人?就是你既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的兄弟,也不是我的敵人。我們不應該在一起共事,因為你的存在對那些還在拼搏的兄弟來說,不公平。”
對“兄弟”的定義,劉老闆的底限起起落落。2018年,劉老闆就京東開除8萬員工傳聞裡回應,京東永遠不會開除任何一個兄弟。隔年,他在朋友圈裡發文說:“混日子的人不是我的兄弟。”2022年,他說:“我一直在思考應該為兄弟們做點什麼。”隔年,他說他不會躺平,也希望兄弟們絕不躺平。今年最狠,他說沒把工作放第一的,都不是兄弟。
是劉老闆的資本主義露出原形了嗎?非也。在線上內部談話的一開始,劉老闆就宣佈全體採銷員工漲薪20%-100%,還有業績激勵無上限。此外,劉老闆也是著名的慈善家,更以特別照顧員工而聞名。
只是,很多事情總是因為人性而惡化。勤勞的人將被犒賞了,然後懶惰的人要被對付了。相比起將被犒賞的人,要被對付的人,反應總是更激烈。然後,惰性成癮的員工,開始咬著劉老闆當年的兄弟論不放。再加上人類與生俱來的善忘,以及社會對名人的一種非黑即白的兩極化反應,劉老闆要掃除歪風的決意卻惹了一身蟻。
打從一開始,劉強東所謂的“兄弟”,是彼此建立在共同商業目標上。稱兄道弟,那是話術,是一種上對下的“套近”手段。可惜,也已預料,會有很多人將其解釋為血脈相連的情誼。即已相連,那若計較就是傷感情了。在職場裡把僱傭關係搞得這麼曖昧,公正與制度也是廢了。
為了鼓舞人心而把話說得太暖,那很危險,因為這會是給懶人留個把柄。你若趕不合作的客人下船,那是賢明;但若你奉他為兄弟,那是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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