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思.籌款與伸手牌

華教或華社須拋開歷史包袱，規劃長期自我永續經營發展策略，把學生打造成世界公民，而非一味地理所當然以民族大義拿著罐子跟社會大眾伸手要錢。這非長遠之計。

最近循人中學因建新校舍籌款而引發爭議。看了一連串討論後，我發現很多人因為長期以來的一些錯誤觀念，而混淆了問題的核心。

我認為引起爭議的循中籌款有兩個主要問題。很多人在討論“籌款”一事時經常將“攤開手掌跟陌生人要錢”與“付出勞力換取捐款” 混為一談。箇中差異看似細微，但行為背後的思維卻大相徑庭。我們要教導學生的是後者，不是前者。

傳統上，華教或華社長期採用的籌款方式是拿著籌款箱在車水馬龍的大街向大眾募捐。由於這種募款模式有點歷史，且很多人在做，故沒人覺得不妥。美其名叫“籌款”，說難聽點是什麼都不做攤開手掌跟別人要錢。潛意識裡這種教育傳達了一個非常糟糕的訊息：沒錢（蓋校舍）跟別人討就好了，有需要的話再扣上一頂民族大義大帽，錢就自然來，哪裡還需付出什麼（例如舞獅、演奏和辦義賣會）？這為其一。

勞力付出換取捐款的方式之所以普遍獲得支持以及有較好的社會觀感是因為這是一種正面的教育。它告訴學生“天下沒有免費午餐，任何收穫都伴隨一定代價，其他人並沒有義務要幫你建校舍”。這不僅讓學生學習到世上沒有不勞而獲，同時也能學習到以積極的行動回饋母校。然而必須注意的是，千萬不能灌輸學生免費付出勞力是他的責任和義務，就只因他是華裔或華校生。這叫“愚孝”。

募款活動在美國被視為對社區或社會的服務方式之一。對自己社區或社會有過什麼貢獻是美國常春藤大學入學申請的熱門題目。當然並非拿著罐子打著民族大義旗幟籌款就是一種社會服務。服務什麼社區、目的以及對象都會被大學納入考量。社會服務的意義是更高層次的，尤其不涉及自身利益和好處。華社應把這種精神融入學生教育裡。

再者，這次的籌款爭議也再次凸顯華社合理化情緒勒索與道德綁架的傾向。“愛護華教人人有責”、“傳承中華文化責無旁貸”等，想必大家對這些口號不陌生。這些口號背後有一則隱藏訊息：為了華教，炎黃子孫須義無反顧，你不同意，就是不愛華教，不是同路人。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情緒勒索與道德綁架思維。這為其二。